绝地逢生

作者: plwr_shiguang_p | 来源:发表于2020-03-28 23:33 被阅读0次

    1

    西非热带原始森林,猛兽种类繁多,而且凶狠无比。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不过去年九月下旬,我、笨笨、大雄,跨越国界,冒险去了那里打猎,还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果不其然的事实。

    在西非热带原始森林的第二天,我和大雄开着悍马车出去打猎,本来想着靠吃打来的野味饱餐一顿的,但却一无所获,失望而归。

    因为白天我们出发前没计划好,行程耽误,所以回来得有点晚。为了尽早返回我们的居住地,我们选择了抄近道,却不幸遇到了点小麻烦——我们的车栽倒,掉在了一个深亢里了。

    突如其来的强烈震动,使我们身体都不由地往前猛烈地扑倒。如果不是我们系上了安全带,估计要凶多吉少,葬身异国他乡了。

    我们踩在车子上,抓住亢口边处的野草,借力爬出了深亢。

    我通过手机GPS定位得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除了一个位于西北方向叫哈马村的部落,离我们是最近求救的地方外,方圆大片大片的都是林地,而且离我们在非洲的居住地的村落还有三百余里地。

    这片林地,又茂密又阴沉,必定藏着无数吃人的猛兽。如果我和大雄不尽快走出去,说不定,我们将葬身在这片深林的猛兽腹中。

    沿着那条崎岖的泥泞路往前方走是未知,但前方约五十里地,西北方向的地方会有一个乡村部落——哈马村。

    在那,我们或许可以获得当地热情的居民的救助。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2

    “要不要报警?”我问大雄。

    “听从天意。”

    我们在那条崎岖的泥泞路上走了好久,时间已是傍晚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了。

    “天快黑了,打个野兔什么的烤着吃先。”

    我对大雄说。

    “好。”

    天越来越黑,各种野兽开始狂犬咆哮了起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依然一无所获,唯有饿着肚子,在一大棵大树下坐了下来,找来了一些干柴,用火柴引燃,坐在火堆旁歇息。

    过了没多久,我们听到了有什么古怪的“唰唰”的声音,从我们身旁的灌木丛里发出,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我们似乎还能听到是什么动物呼吸的声音。

    我们提高了警惕,拿起了身旁的猎枪,上了枪膛,右肩膀托着枪托,向发出声音的灌木丛瞄准,做好射击子弹的准备。

    “是野狼!”我们惊呼一声,随即“砰”的一声,大雄往着野狼的头部射击了一枪。

    没打中,野狼受到惊吓,掉过头,跑了。枪声一响,原始森林里的野兽狂开始呼怒叫起来,吓得我们毛骨悚然。

    天无绝人之路,不断地有飞蛾向我们的火堆飞过来,于是我们吃了些飞蛾来充饥,维持体能。

    非洲的野味很多,但吃飞蛾的估计没有,我们都成野人了。

    我们靠着树桩,很快就睡着了。我想,任何人处在我们当时的环境,都不会睡得像我们那么香。

    可能是篝火烧得猛烈,强烈的亮光,给原始森林里的兽类带来一定莫名的畏惧,使得它们不敢靠近我们,于是我们就这样安全地度过了大半个夜晚。

    下半夜的时候,我们生的火堆不知不觉已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堆发红的木炭的火焰,发出微弱的亮光。

    随之,黎明慢慢地到来,气温开始变得越来越低,加上自己饭量大,昨晚的野味吃得又少,我冷得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耳旁响起的“砰——砰——砰”的剧烈枪声震醒了。我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大雄紧追着一群野狼的身影。

    我见状,立刻顺手拿起放在我左手旁的猎枪,随着大雄的身后,追逐着那群想吃掉我们的野狼。

    那群野狼,被我们不舍的追逐和时常响起的枪声吓得不停地悲愤叫呼,一个劲地不断朝着前方奔跑着逃命。

    大概过了不到两分钟之后,大雄突然止住了奔跑的脚步,身躯往后一退——他没子弹了。

    那群野狼似乎很聪明,也不疯狂地逃命了,反而调过身,摇着僵硬的尾巴,张着口,吐着舌头,呲着又长又尖的犬齿,向我们一步一步地逼近。

    它们那嚣张架势,现在我想起,都不免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快,快,快开枪打死它们!”大雄冲着我大声呼叫。

    我于是用猎枪瞄准了其中一只尾巴摇得最像狗的野狼,“砰”的一声,发出了第一发子弹。没打中,打中的是地面。

    众狼吓得弹跳起来,接着,又向我们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架势更加嚣张,好像要把我们咬死吃光一样,非常凶狠。

    我简直不得不怀疑,我们眼前的这些看似比我们还要饥饿的野狼,就是传说中所说的,西非原始森林里最凶狠无比的猛兽了。

    大雄连忙丢掉他手中没有了子弹的猎枪,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猎枪,瞄准一只最接近我们的野狼,打了一枪,打中了那只野狼一条前腿。野狼哀嚎一声,随即倒地。

    其他的九只野狼见同伴受伤,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失措中,匆忙地往附近的灌木丛里窜了进去。

    那只野狼非常有生存欲望,尽管被同伴抛弃,又可以说是落入了我们的手中,难以逃离,但它没有放弃求生的本能。

    我只见它用三条腿艰难地支撑着受伤的身躯,用尽力气,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并发出刺耳恐叫声。

    大雄急忙把枪口托起,再一次瞄准它的头颅,又打了一枪。这次它颓然倒下了,鲜血直流。

    我深深地记得,它临死前的那一幕永不言弃的情形:它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的那一片刻,还不忘张着口,吐着舌头,呲着又长又尖的犬齿,眼睛凶狠狠地盯着我们不放。

    以当时那只野狼处于生命奄奄一息的关头时,所表现出来的不服和战斗的勇气的情形来说,我们不得不承认,那只野狼在战略上虽成了失败难变的事实,但是在气势上,还是远远地碾压我们的。

    那只成了我们战利品的野狼,也成了我们的食物。

    “狼肉吃起来又酸又腥,不那么好吃。”大雄说。

    “狼饿了连腐肉都吃,当然不那么好吃了。”

    为了维持体能,我也……阿弥陀佛。

    3

    天渐渐亮了。

    我们走着走着,我们的手机已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接下来的一切,我们必须得依靠自己的本领,凭借着手上的谋生工具,走到哈马村部落,向当地人获取帮助。

    途中,我们遇到了一只蜜獾,当时它正在一块半光秃的杂草丛处和一条足有四五米长的眼镜王蛇搏斗。

    我们当时碰到这一现象的时候,正在离它们大约十米远的地方站着。

    蜜獾的个头大概和我的膝盖差不多高度,有一米长左右。这个头看起来很弱小,加上它的眼睛圆溜溜的,又小又黑,看起来更是可爱。谁也不会想到的是几乎每次主动攻击对方的都是蜜獾。

    我看到,蜜獾张着口,吐着舌头,呲着又长又尖的犬齿,不断地纠缠着眼镜王蛇不放,不断地冲着眼镜王蛇凶猛地奔走过去,试图咬住眼镜王蛇。

    眼镜王蛇只不过是挺着上小部分身体,吐出又长又尖的舌头,时不时地对蜜獾猛扑过去,避免蜜獾可能会对自己身体构成威胁攻击,进行了必要的警告和正当防卫。

    不久眼镜王蛇便被蜜獾的肉爪给禽住了,眼镜王蛇还是处于被攻击的弱势,不断地挣脱挣脱,想挣脱蜜獾无情的厮杀。

    我们看到蜜獾一口把眼镜王蛇的肚皮咬穿。眼镜王蛇的五脏六腑和肠子都流了出来,蜜獾更是不断地撕食着眼镜王蛇的五脏六腑和肠子,接着是还在渗着红色鲜血的肉身……

    大雄不禁地感概:“小块头,大勇气。这勇气可嘉。佩服!佩服!”

    它吃着吃着,大概过了五分钟,我们看到它突然放下了被吃了小半个身体的眼镜王蛇,两眼发呆,身体发直,四脚一撑,不久,便扑倒在地了。

    这次来非洲打猎之前,我们就已经对传说中的一些很具有攻击性和危及狩猎者人身安全的猛兽的特征略有了解,这其中就包括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蜜獾。

    “估计它是中毒死了。中了眼镜王蛇的毒最快五分钟死亡。”大雄说。

    “据说它对眼镜王蛇的毒性具有很高的免疫作用,会不会只是晕过去而已呢?”我才说完,大雄便捡起一根两米左右长的木棍,往倒下的蜜獾走去。

    “小家伙——醒醒,小家伙——醒醒”,大雄一边用木棍翻动着蜜獾的身体,一边叫唤着好像是沉睡了的蜜獾,但蜜獾毫无知觉。

    突然……

    “你在好奇着什么?”大雄看到我疑惑的样子,问道。

    “你身后……”大雄往身后转过头,眼睛一瞪,手一松,棍子一跌,紧接着——跑!

    蜜獾紧追着我们不放。我们——我们——我们的心跳得好像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我们回过头看看那只蜜獾,它也是累得快趴下了,但是它太记仇了,非要报了大雄的无礼拨弄之仇为止不可。我们须尽快逃出它的视野。

    “如果有条河流或者湖泊就好,它不太会游泳。”大雄对我说。

    我环顾四周,看到路二三十米远处左右的前方,有几只看似圆圆、尖尖的粉红色的东西,好像是……

    “——是睡莲!说不定那里是湖泊或者河流。”我喜出望外地说。

    迫于生存的压力,我们比它更快地到达冒出几朵荷花花蕾水边,是个湖泊。

    我们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了湖泊,拼命地往两百米左右的对岸游去。蜜獾也跟着跳进了湖泊,紧追着我们,也游过来。

    不过,它游得没我们快。它不擅长游泳。在水里,我们略胜一筹。

    不幸的是,湖泊里有一条大鳄鱼,足有三四米长,正静悄悄地埋伏在水中央。我们在离它十米远处的时候察觉到它的。

    它眼睛才慢慢地探出从水面,我就认得这是鳄鱼——它的眼睛有一条被人类称为“中央凹”的紧密包扎着的条纹。

    我们惊动了它,它也向我们游了过来。

    “快掉头!”大雄对我喊道。

    我们掉过头,想往回游,但看到蜜獾在离我们只有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也向我们游过来……

    蜜獾离我们越来越近,九米……八米……七米……

    那头的鳄鱼,以更快的速度向我们游过来,也离我们越来越近,八米……六米……四米……

    它们都张着大大的口,露出的尖尖的犬齿,显露出正流着像血一般的杀气。眼珠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向着我们逼近逼近逼近……

    我和大雄用眼神迅速地交流了一下,紧接着,迅速地往水里一缩。我们上方的水面顿时波澜起伏,红通通的一大片……

    我们趁机迅速地游上了湖的对岸。

    4

    湖边有很多拳头大的石头,看上去又亮又滑。石头边是矮小的灌木丛,灌木丛后边是密密麻麻的高高低低的山林。

    到了山林,离哈马村部落估计没多远了,因为我们这次在非洲住处就是处在山林里。

    我们踩着石头上,要穿过灌木丛,到了后边山林里,再想办法去往哈马村部落。

    我们没走几步,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不像是石头。我回过头,看看是什么东西那么滑把我们给拌倒,——竟是一条蟒蛇!

    它的身体和湖边的石头看起来,差不多一模一样的颜色、大小,把自己很好地伪装了起来。当时它的前半身都卷曲了起来,只有尾巴整部分都暴露在阳光下。

    我可以粗略估计出,这条蟒蛇起码有十米长。

    我们已经惊动了它。它慢慢地苏醒,开始挪动身体,头慢慢地抬起,眼睛注视着我们。它吐出分叉的舌头,又长又尖,还不停地跳动着,闪着光。它的头慢慢地转向我们,并要开始向我们爬过来。

    我们感到了危险,正要逃时,突然——一条大鳄鱼从湖面猛然地冲出,死死地咬住了蟒蛇脖子下方约三十公分处的部位,原地不动。

    我们知道,在那个时候,蟒蛇的自身也有危险,不会攻击我们了,于是我们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看这场由蟒蛇和鳄鱼两个猛兽之间演绎的精彩搏斗。

    一开始,蟒蛇被咬住,上半身难以动弹,鳄鱼占有一定的战斗优势。

    紧接着,蟒蛇开始挪动身体,慢慢地把鳄鱼卷起来,死死地把鳄鱼缠住夹住,包围了起来,我们几乎看不到鳄鱼的身体了。

    这样还不算,蟒蛇还用力地在原地翻滚翻滚翻滚……

    趁着蟒蛇在收拾鳄鱼时,我们穿过了湖边的灌木丛,走进了那未知的山林里。

    5

    在这高高低低的山林里走着,我们辨别不了东南西北——我们似乎迷路了……

    “我们得确定出西北方向,才可能走到哈马村部落。”我对大雄说。

    “爬到一处高山,居高临下,或者我们就能找到去路了。”

    我们向着远方眺望,看见最高的一处高山离我们视线大概有一千米远,于是我们在这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山林里,绕绕转转地走着走着……

    走着走着,突然我在一处没有野草覆盖的泥土处,看到一些疑似人类的脚印,但是又长又宽,比我们见过的脚印都大得多。

    “你看这是不是人有过留下的足迹呢?”我问大雄。

    “会不会是非洲人不穿鞋子,或者是基因表达的结果呢?”

    “非洲人穿鞋子好不好?”

    “那是在广州的非洲人。”

    “现在都穿鞋子了……”

    凡事要寻根问底,终究还得细琢磨,才会明白。我终于想明白了——这很有可能是野人的脚印。

    野人是吃人的人。关于野人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我听过很多很多年前,有野人吃人的事。

    他们常常团结在一起,围攻来野外打猎的人。他们会被他们抓住了的人宰杀了,像所谓的文明人宰杀动物一样,烤熟了分着吃。宰杀过人的地方,到处都是尸骨和血迹……

    野人吃人?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不过我倒知道,我们中国的古人造字,是很讲究字体形象的意思的。

    这“肉”字,从形象上看,上边是一个“人”字,下边也是一个“人”字,就好像两个人打架一样,一会你占上风,一会又得轮到我占上风。

    我想,这就是我们古人造这“肉”字,所要传达出来的意思。就如你吃了我的肉,在某个轮回里,总会轮到我吃你的肉。

    突然,我们看见了前方约五百米的丛林里,冒出了一小群矮小、长臂、长发、皮肤黑呦呦的群体。

    他们手里都持着我们从未见过的刀叉,口里不断地大喊着好像是“Ambition——Ambition”还是什么的,像军队里冲锋的士兵一样,向我们快速地奔跑过来。

    他们那狂怒的架势,我感觉我们是他们恨之入骨的敌人,他们要狠狠地刺死我们。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他们就是吃人的野人,他们要吃了我们。

    没过一会,我听到我们的头顶上方发出了越来越强烈的“轰轰”声。我仰起头,看见我们头顶上方约二十米高的空中,正悬着一架外观非常时髦,时髦得我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直升飞机。

    以此同时,吃人的野人正手持刀叉,以比刘翔在第二十八届雅典奥运会夺冠时的冲刺速度还要快的速度,向我们狂奔而来。

    “快,快,快抓住绳子。”直升飞机上垂下了两根长长的绳索,并向我们大声呼叫。

    我们各抓住了一根绳索——天呐,我们获救了!

    直升飞机上的人正是我们要寻找的哈马人。是我们的同伴笨笨都一天多了没我们音讯后,向他在广州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在哈马村部落的朋友,也就是一户比较贫穷的人家求救的。

    那时差不多上午十一点半了,我们在他们家中用餐。他们一家八口,都非常热情好客。

    “你回国了?”他们一个长得非常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好奇地问我。

    “我只是长得有点黑……”我不那么好意思地回答了小姑娘向我提出的疑问。

    “你们下次来我们家别开什么悍马了,这里是西非原始森林,路少,亢又多。我们平时出行都是直升飞机多,富裕点的人家会开坦克。如果不是因为走得人多了,这里本是没有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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