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名高长恭,又名高孝瓘,是北齐大将。
东魏大权臣、北齐奠基人、白手起家大英雄、风流大丞相——高欢之孙。
高欢死后,长子高澄当上东魏第二任权臣。高澄政治上精明强干,却于29岁死在奴隶手里,丢下六个嗷嗷待乳的儿子,老四就是变成千古传说的兰陵王。
值得一提的是,正史里忠实记录了另外五兄弟的母亲出处,只有高长恭是个例外:“兰陵王长恭不得母氏姓”。不知道是书史的遗漏,还是花花公子高澄自有隐情。
反正不久叔父高洋踢走皇帝,自己称帝。北齐——是个出了名的野兽世家,群交乱性,酗酒暴虐,以杀人为乐。
高长恭生在其中,却是个另类。有一次,皇帝赏他20个侍妾,他只收下一个。
高长恭不喜女色,却骁勇善战,只因面相太柔美,不足威赫敌人,每每打仗都要带上狰狞的面具。
最著名的一次是救援洛阳,他带领五百骑士,冲过北周军队的重重包围,突入洛阳城下,城上齐兵认不出谁来了,怀疑是敌人的计谋。兰陵王摘下盔胄,示之以面容,城上军心大振,掉下弓弩手数百名,前来接应。很快周军被迫撤走。为庆祝胜利,武士们编了《兰陵王入阵曲》,戴着面具边跳边歌。
史载:“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共之。”
然而,老天造化弄人,人人都不完美,高长恭有个大毛病:贪财。
门口常有行贿的进进出出。搞得老百姓都说三道四。
属下尉相愿问他:“王既然俸禄那么高,何必如此贪?”
长恭不语。
相愿说:“您是不是因为怕自己功劳高,被主上忌讳,故意给自己抹点污垢?”
长恭无声即为默许。
相愿说:“朝廷如果猜忌王,这正好给他留了一条辫子抓。想求福反而招祸。”
长恭泪下。
相愿说:“王威名太重,最好在家养病,别干预政事了。”
于是兰陵王高长恭经常装病不朝。
完全隐退,又不甘心。正处盛年的男子,谁愿意退休?何况高长恭岂是当隐士的个性。
某一天,北齐末代皇帝高纬听《兰陵王入阵曲》,对高长恭说:“入阵太深,毕竟危险,一但失利,追悔莫及。”
长恭无心快语:“家事亲切,不觉遂然。”
高纬一听“家事”这两个字,心生警觉。叫人给他送去一杯毒药。
皇帝杀人,还需要理由么?
高长恭死时的年龄没有记录,估计也就三十出头。留下个悲痛欲绝的遗孀郑妃,守着佛门孤灯,度此残生。
自古美男多名将,不许人间见白首。
历史上既有广陵散的高洁,兰亭序的潇洒,也有敕勒歌的豪迈。
泼墨汉家子,走马鲜卑儿。
红尘里一道道风景皆在噩梦中的闪现,种种浪漫也只能在苦难现实中逍遥一醉、黯然神伤。恬淡换功利,善良换暴虐,自足换贪残,只有在面对结局时 方后悔不已,只可惜结局已然写就,无从更替。
是谓自古美男多悲壮,入阵太深枉功名。
文 | 云间大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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