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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成为一个男人,首先你得是个人,我觉得单凭这个条件,就挺苛刻的。
前两天午饭,碰到了刚从美国访学回来的同事,就聊起美国人民的生活。
我问,美国人民福利特好吧?同事一边大口吃面一边拼命点头,急三火四的吞咽就为了告诉我,美国人民的救济金估计比我工资还高,可以天天晒太阳喝啤酒吃炸鸡。什么意思啊,是想说美国救济金高还是变相讽刺我工资低。我白他一眼,早有耳闻,眼睛里有羡慕之情,好像他刚刚领了美国救济金一样。我感慨,真好啊,我这一天天累死累活还挣不出个救济金,要是美国公民就可以天天闲赋在家啦。
同事看看我,嘿嘿一笑,你这个懒蛋,人家一般的美国人都不会心甘情愿靠救济金生活的。
啊?我很好奇,美国人民是不是傻。如果救济金比工资高,为什么要工作呢?
同事听完大笑起来,要是每月给你发救济金你就不工作了啊?我认真严肃,当然啊,我晒太阳吃炸鸡喝啤酒啊,哪有功夫上班。你不知道在我国有多少人民因为没拿到低保抱憾终身,嘴上说的全世界的灾难都发生在家身上了,就为了去领低保。如果给我低保,难道我要狠心拒绝,抵死不要嘛!
同事撇撇嘴,小心翼翼的问我,你说真的假的?我郑重的点点头,然后又一脸坏笑的说,当然是假的啦。我这么年轻当然要劳动所得,名正言顺根底正,我不需要被救济也可以过活自己。不想当个废人,不想被爸妈养活,虽然工资不多,但为了提高工资会继续努力。
同事欣慰的点点头,难看的脸舒展开,好像刚刚为我担忧过的样子。他说,美国人只有老弱病残或者实在走投无路,才会去申请救济金的。
顺着这个话题,我们两个聊起了人格尊严的高低贵贱,聊起了人性好逸恶劳。
我想起了一个研究生时的老师。有一天,和那位老家安徽的老师一起去北大开学术交流会。地铁里遇见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乞讨。通常遇见乞讨者如果你不愿给钱,只要别过脸就好了,乞讨者也会识趣的转向下一位。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薅社会主义羊毛要注意化整为零。但是那天那姑娘非要把孩子抱在我老师面前,嘴里念念有词,不依不饶,死不罢休。然后逼的我老师,斯斯文文的大学教授就在地铁里发飙了。他说,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怎么好意思以乞讨为生,你乞讨还要带着你的孩子。我母亲今年都快八十岁了还在农村以土地为生,种地施肥浇水不停劳作,你怎么忍心在孩子面前伸手问别人要钱。你如何教育子女,简直愧为人母。老师发飙后,乞讨者也发飙,刚刚还跪在地上,突然就起身破口大骂,语言污秽不堪形容,大概意思是不给拉倒,你谁啊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育我。
场面残暴,一度失控。我老师错了吗,为人师者最爱传道授业解惑。乞讨者错了吗,错了,毕竟违反公共交通安全是罪。但我不敢说她错,毕竟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什么是人呢,这个问题用生物学回答很容易,但是用哲学,或者社会学来回答很复杂。我觉得人活着,或者活着的人,应该有血气。这种血气应该是当别人骂你的时候,你可能会忍一忍,但是骂你第二句的时候会坚决反击,但是如果有个人骂你爹娘,你是一句也不能忍的;这种血气应该是输了比赛考了糟糕的成绩,就会努力练习赢回来,不轻易认输但输也要输的有尊严;这种血气应该是愿意努力提高自己,去过更富有挑战的生活。乞讨也算谋生手段,而且更富有挑战,不是任何人都能跪在陌生人摇尾乞怜。生而为人,一落地便有了人格,你要如何处理你的人格呢?既然人格归个人所有,就可以任意处置了。你可以妥善安放,让它凌驾一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当然也可以蹂躏糟蹋它,而且没有人会怪你。没有人。毕竟那是你的人生,修行在个人。
那么什么是男人呢?我单位有一同事的老公经常跟她抱怨,凭什么男人就要赚钱养家,就要结账付费,就要勇于承担,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凭什么男人要那么辛苦。另一位同事听完就直接问,你老公是男性吧?惹得其他同事嬉笑。责任是不分性别的,这是人作为群居性动物为了更好的群居必备的生存法则。如果你不愿付出责任,也麻烦不要享受权利。如果你乱扔垃圾,为什么要享有别人创造的整洁;如果你不愿帮别人,为什么要求别人帮你。其实我们履行了多少义务性的责任呢,不过是做了自己做为集体一部分应做的本分。是个公民,还有邻居,娶个媳妇,生了孩子,上有父母,劳作为生,并以此活下去,所以为了更好的活下去有了公民的责任,邻里的责任,伴侣的责任,父母的责任,子女的责任,职员的责任。其实我们只是为自己做这些事,把这些社会属性做好就是责任。所以男人应该有男人的责任,女人有女人的责任,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年终岁尾,看了电影铁拳男人,讲了一个以拳击为生的男人,做为男人,爱人,拳击手,父亲,公民的责任。因为他是个人,所以有高低起伏的人生,有过名气,也落魄过。因为是个男人,所以努力承担自己做为男人的责任。做为爱人和伴侣,他很爱自己的太太,不管在人生的巅峰和低谷,从一而终。他是个好爸爸,许诺儿子会努力赚到钱不会把他们送走,所以会为太太送走孩子而愤怒。为了孩子,他不得已去申领救济金。在拥挤的大厅里,那个姑娘在给他钱时说,我没想过你会在这,他无奈但是点点头。他是拳击手,所以他始终没有放弃拳击,胳膊断了也要以此为生,无时无刻不能放弃去战斗。他愿意为爱人子女打拳,甚至明知会付出自己的生命。但他有了钱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救济金还回去,然后他说相信自己的祖国和政府会帮自己度过难关。
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为什么会让很多人念念不忘,看很多遍呢?因为它激发我们的血气,激发了为人,尤其是为男人的热血。每每低谷就会翻出来看一遍,会热血沸腾,会热泪盈眶。人可以被打败,但是不能被毁灭。
迎接挑战是很难的事,克服恐惧是更难的事。所以拳击手的故事总是很能给人启迪,除了铁拳男人,还有《百万美元宝贝》、《勇士》、《洛奇》,还有日本的《百元之恋》,缺乏动力但还想找个理由继续奋进的时候看看。做为拳手,你不可能永远不被打败的,赢就赢的公正,输也输的服气。坚定的信念,面对失败的勇气,努力争胜的决心,并为此努力。有时候你要打明知道打不赢的比赛,有些看似会赢的比赛也会一波好几折,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参与战斗,坚持到底。
人是如此,人生也是如此。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如果终点都一样,那么过程就显得重要了。生命只有一次,终点都是死亡,不要轻易放弃做人的机会,如果你还暂时不想做男人的话。所以过程要精彩,下辈子再说下辈子的事。
今天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回忆一下这一年的风雨历程,骄傲自豪的,扼腕叹息的,盘点一下都发生了哪些事,收拾归类打包收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新的一年要有新气象,因为明天将是不同的路。
不负光阴,不负生命。生而为人,不要抱歉。因为抱歉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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