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雨夏晨
1.
几乎每个夜里,敲打在键盘上的文字都会被隔壁几家住户扰乱。
总归是三件事。一是大汉或大妈操着手机开起免提在那头和人扯淡:今晚去搓几下麻将、约烧烤店喝几杯老酒走起、八卦谁和谁玩得好又走向互掐;二是把收音机还是手机的民歌音乐调成最大,再来哼几个调调,大有“唱戏”的天赋;三是电视里放着怀旧的类似于《还珠格格》的电视剧集,夜里听到熟稔的台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欲哭无泪。
上述第一点让我想到某本书里记录的,人总会说一些刁钻古怪的事情,当人与人交谈的时候,有些人说的话会让我们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把谈话继续下去。隔壁的人大多数是这样。
这样的状态每晚也都会上演,时间总归不定,持续的时间永远在一个小时徘徊。
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挺牛掰。毕竟能够在这种不安稳的处境下保持优质睡眠度过慢慢长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也得亏了我在中学时就得来的“睡神”天赋:一旦入睡,雷打不动的那种。
由此,在夜里,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每当夜里还不是特别晚的时候,刚好我在读书、学习写作,亦或者做一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只要听见门外有电瓶车滴的声音,果断在那个时刻调好闹钟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床,钻进被子,以最快的速度睡去,在这种“神奇”的状态下我见周公的时间从来不会超过两刻钟的时间。
第二天,依着闹钟调好的固定时间醒来,精神抖擞的伸个懒腰,自我鼓励表扬一下,再去完成昨晚还没有完成的任务。
2.
我居住的房子某区某栋小别墅的一间,名字听上去顿时感觉真高大上呐,事实却简陋的很,有的住户浴室厕所共用,有的厨房共用,汗颜,这幸亏房间不是共用。
这片小区地理位置特殊,它处于繁华也很混乱的地带,四面拥各式商店,还有每次出小区时的必经之路——菜市场。
每个清晨背着书包走出门,行至不远处,都能听见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摆卖着从农田里采摘来的新鲜蔬菜,一些中年大叔吆喝自家水果“亏本甩卖”,肉店里不时传来用剁猪肉的砰砰砰声,听到的人大概都很揪心,心跟着也扑通扑通有力的跳动。裁缝店总会传来与时代脱轨的音乐,卖烧饼的小哥将面粉边和边用力拍打、蹂躏,包子铺所蒸的香馍馍的水蒸气在寒冷的冬天里飘散得很高,彰显得尤为醒目和温暖。
好像这就是生活本来的面目,时间不知不觉被拉的很长。后来我发现先“忍耐”再去“体悟”是两个极为美丽的词,生活也就这样被它们装饰浸染的有条不紊。
别墅里住着大约十多户的人家,打工者居多,学生很少,平时我所常遇到的也就三四户而已,作息规律都不尽相同,碰到也不会说你好,顶多笑笑算是问候,最多的时候还是冷漠扭头、形如未见。
房东在这栋别墅里是一个很圆滑的存在,有点像老舍作品里《不成问题的问题》的丁务源:四十来岁,中等身量,脸上有点发胖,而肉都是亮的。
他总在不定时的出现,以各种“妖艳”的方式:直白或提点。意味着我们要交房租啦!要交水电费啦!被子该收啦……
偶尔会好得要命。譬如说赶上午饭和晚饭时间从厨房里端着美味可口的饭菜,刚巧看见我和其他住户回来或出门,会邀请我们来他家吃饭,其实真的并不是很想,就是意思意思,是人都听的出来哎。可我们还是会假装感动无与伦次的说,呀!太谢谢呢,我吃过了,等会去学校吃,不用啦!再见!
这层感觉是自己生怕挡不住如此“热情阵仗”才选择的逃离,又像是真怕麻烦,顺道衬托出“我真的很感动的”事实。
人大概都不喜欢这样,但摆在自己面前的好像只能是详装附和。人也就是这样变的,什么时候你成了一个让自己也觉得不真实的人了?
3.
有时候,我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打字,打着打着会想到一群人,我所特别不能理解的这座城市的某些打工人群。
不是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而是一群年长者。
年轻人游走于这座城的某处角落生根发芽,是为梦想而执着的年纪,这是励志的,也是好的。
可我遇见的,大多是为了打工赚钱、去养家糊口的不惑、知天命的人群。按理说,他们到这样的年纪本该有一个好的环境富足自己,儿女促膝。
如果不是这样,也应该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简单的生活,做一些不那么吃苦头的事情,不用为生活奔走而奔走。
我可以理解成:许或这就是生活的艰难,是这个极速发展的时代不停摧残着让人往前,是他们甘之如饴为自己或是子女后半生做足准备,也许还有很多我都没有办法去猜测到的答案。
如果余生我也是这般景象,我知道,那一定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模样,并非那样会让人觉得不好,只是太让人觉得心酸与心疼,所以,我才更害怕成为那样。
如今,一个人平淡着去思考生活、感悟生活,在一个安静得不那么明显的地方学习,备考明年的考试,偶尔专注写作,没钱就去做些兼职,免去艰辛的逢迎他人,免去父母担忧:女孩啊,你要快些长大。这到底算不算富足的生活呢?
卡夫卡在他的作品《误入世界》里写道,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路的,无非是踌躇。
可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并没有目的,又踌躇奔走在这样无处可循的路上,我想,这类人有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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