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不是我这一点,虽然奇怪,但确实是毋庸置疑的。身体有着显而易见的异样性:第一,早上称体重的时候,凭空增长了20公斤。镜子中的皮囊和记忆中的自己一致,没有一丝发福的痕迹,觉得诡异就是从那一刻起。
其次,这个自己的视力不好。虽然本身不近视,但我有戴眼镜的习惯。从很小的时候我便察觉到与他人直接目光相接的苦楚,所以发自内心地喜欢佩戴很多人绝的累赘的眼镜。为了戴眼镜,视力测试时我故意给出错误答案,结果是虽然测试的结果是视力不好,但验光却没有什么度数。我一再坚持,大人们觉得我不会说如此无聊的谎言,便还是给我配了度数极浅的眼镜。一个人的时候我是不戴眼镜的,因此始终没能成为真正的近视。
因此,睡醒后睁眼时眼前的一片模糊,我自以为是疲劳所致。这些天连日加班,每天又不得不早起,身体上已经麻木,理智告诉我自己需要休息。直到吃早饭的时候,想从冰箱找吃的,空荡荡地只剩下牛奶和水果。上一次喝牛奶的记忆实在模糊,我拿起开过的牛奶想看看是否过期,却看不清。凑近一点,还是看不太清。如梦初醒环顾四周,发现模糊的有点失真,物体的轮廓飘忽不定。
嗯,看体重时好像也是蹲下来看的。
不幸中的万幸,折返回卧室,自己的眼镜一如既往地在桌子上,被绿色的眼镜布包裹着。拿起来,沉甸甸的和往常不同。戴上去,整个世界缩小了一圈,鼻梁上压着什么的感觉比过去来的突兀得多。这份重量感是大家讨厌戴眼镜的主要原因吧。我呆站着,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做一个无趣的梦。醒来呀,快点醒过来--蹲下抱着头,无助感 孤独感混杂着空虚,全部在内心泛滥。
不过只有一瞬间,而后站起来。没有人会同情你,我告诉自己。想想以前的日子 真正痛苦的时候,我在心里怒斥自己。对自己感到不耐烦。
这具身体不是自己,那是谁呢?我回到洗手间,看着镜子--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感到失落,面对的镜中人影的时候内心感到的波澜是肯定的。这是我,因为这符合我的记忆;这不是我,因为这不符合我的记忆。不知道哪种说法才是正解,我一边洗漱,一面陷入了沉思,思考的是空白,脑子里却一团混沌。我开始质疑,我还活着吗?难不成昨天,我真的死了吗?
说起昨天,有些后怕。差一点就犯下了大错,把自己和朋友J送入黄泉。虽然是个小事故,但是有那成为大事故的可能性,而且要让这个可能性和现实颠倒简直易如反掌。不如说没有酿成大祸而抓住了其他可能是个了不起的奇迹。关于事故具体,我想尽快忘掉,起码这个阶段我连把脉络梳理一遍告诉自己都不愿意。
可现在似乎不能那么任性了。如果这个我不是原本的我,那昨天的事故很可能不再是原本的那种发展。鉴于我还在家里没有被警察扣留,应该尚未成为杀人犯。这种可能性是要被抛弃的,是不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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