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9日,《南风窗》的一篇报道引起了轩然大波。
公司高管,名牌大学兼职兼职研究员,妥妥的精英人士。这似乎性侵、囚禁未成年人非常不搭调。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我无法想象受害者的心中的万千痛苦,也无法理解加害者的内心世界。
或许,我们可以在专门讲述这一类事件的小说中探得一二。
01
《洛丽塔》,俄裔美国作家纳博科夫的长篇小说。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叙述,是一位死囚亨伯特的自白。
故事讲述了亨伯特,作为一名恋童癖,一个精神分裂者,爱上了一个“性感少女”—洛丽塔。
因此,亨伯特住进洛丽塔的家里,甚至和洛丽塔的母亲结婚,只是为了能够常常见到洛丽塔。
可是没过多久,在某一次洛丽塔郊游期间,亨伯特的秘密被洛丽塔的母亲发现了,阴差阳错,洛丽塔母亲被亨伯特开车撞死了。
至此,亨伯特开始带着洛丽塔,环游世界。当他们定居在一座城市,洛丽塔却跟着曾经性侵过她的老师,一位剧作家、瘾君子奎尔蒂私奔了。
多年之后,已不再是“性感少女”的洛丽塔怀着孕找到亨伯特,祈求他的帮助。这时,亨伯特才得知洛丽塔消失那几年的经历,最终,亨伯特杀死了奎尔蒂,进入监狱。
亨伯特其人,学识渊博,做过英语教师,也当过教授。除此之外,由于童年时期初恋情人的死亡,他患有恋童癖,他将9—14岁的少女称之为“性感少女”。
洛丽塔,她是亨伯特眼中的“性感少女”,甚至洛丽塔这个名字也只是亨伯特一厢情愿的称呼。
当抽离出亨伯特对洛丽塔的描述,洛丽塔,原名多洛蕾丝。
序文中这样写道:“任性的孩子,自利的母亲,气喘吁吁的疯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个13岁的小女孩,她任性又聪慧,狡猾又脆弱。
父亲早逝,和母亲关系很差,她对于性的认识并不全面,但是她知道,性可以为自己带来益处,以至于亨伯特说“是她诱惑了我”。
电影《一树梨花压海棠》剧照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洛丽塔》的书评,标题是《也许我真的被亨伯特说服了》。
相信我,几乎所有看过《洛丽塔》的人都会觉得,亨伯特尽管犯错,但是并非罪无可恕。
他对于洛丽塔开始于肉欲,终结于爱。就如他在小说开头所说的:“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多么深情,多么痴心,他愿意为了洛丽塔去杀人,去死。
以爱为名,就可以磨灭伤害吗?
02
如果说,《洛丽塔》是从加害者的角度去批判对未成年人的性侵,那么《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则是从被害者的角度,血淋淋的揭开了性侵未成年人的痛楚与折磨。
故事并不复杂,房思琪,一个爱好文学的小女孩,却被自己敬重的语文老师李国华性侵了。
但这个故事从书名开始,就是残忍的。
“初恋”是情窦初开时的朦胧爱意,“乐园”是童年时的快乐时光。两厢结合,诞生的却是一个13岁美好少女,被迫“爱”上加害者的故事。
就像作者林奕含在接受采访时说的那样:
对比《洛丽塔》和《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两部小说有一个共同点,爱。
加害者和被害者关于性侵的故事,两位作家都选择了“爱”作为主题,这绝对不是巧合。
《洛丽塔》中,亨伯特塑造了一个痴情的自己,“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我们很难从亨伯特的言辞中窥探到洛丽塔的真正想法。
但是,不要忘记这是亨伯特的一面之词,任何人在陈述一件事情时,总会美化自己。也不要忘记,如果洛丽塔真的爱亨伯特的话,为什么要逃离呢?
亨伯特向全世界的读者呈现了一个深情的诱奸犯,这只是他为自己的罪行找的一个绝佳借口。
而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同样身为诱奸犯的李国华,也用“爱”绑架着房思琪。
“她是他混沌中年莹白的希望”
“这是老师爱你的方式”
“你喜欢老师,老师喜欢你,这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能做的最极致的事情”。
以爱之名,行不轨之事。
03
1955年,这本取材于大量案件和新闻报道的作品《洛丽塔》问世,一时间万人空巷,同时也在很多国家禁售;
2017年,一则访谈让《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进入读者的视野,同年,林奕含自杀身亡,之后被证实该书是林奕含根据自己亲身经历所写。
2019年12月12日,《南方周末》一则名为《“不寒而栗”的爱情:北大自杀女生的聊天记录》的报道,引发了人们的热烈讨论。北大法学院的大三学生包丽长期忍受男友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最终,包丽自杀,于2020年4月11日去世。
2020年4月9日,《南风窗》一则关于性侵未成年人的报道引发了轩然大波。
与《洛丽塔》《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如出一辙的是,包丽事件中,男友长期对包丽实行精神控制,以爱之名,给包丽的身体与心理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而在《南风窗》报道的这起案件中,加害者对被害者说出了以下一段说辞:
“我们做的事情很正常”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对你最好的人”
“你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你”。
似乎一个“爱”字,可以抵消所有的罪恶。
又或者,“爱”只是加害者绑架被害者的手段,是加害者为自己塑造的完美、深情形象。
可是,罪行之所以是罪行,是因为给他人带来了难以挽回的伤害。
电影《一树梨花压海棠》剧照从1955年—2020年,从上个世纪到21世纪,以爱为名的性侵事件依旧在发生。
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有这样一个情节,思琪在被李国华性侵之后,曾经想要向父母求助。
“她对妈妈说:‘我们的家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诡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是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性教育不就是这样吗’。”
谈性色变,似乎是亚洲国家的常态,他们不愿将性暴露于人前,但是并不代表没有性。
前段时间韩国的N 号房事件,暴露了人性中最肮脏残忍的一面,他们耻于性,又屈服于性。
就像李安导演在《喜宴》中说的那样:“这是5000年性压抑的结果。”
2017年11月爆发的红黄蓝幼儿园虐童、性侵事件,引发了全网关注,同时引起人们重视的,是对于儿童性教育的普及。
2011年韩国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熔炉》引起轰动,引发了韩国国家的高度关注,并引发了一系列相关法案的修订。
从《洛丽塔》《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等一类关于性侵的小说,到引发轰动的《熔炉》《素媛》等一类关于性侵的电影。
我们在艺术作品中总是能看到各式各样关于性,关于性侵的讨论。
而一篇又一篇相关事件的报道,又让大众一次又一次关注着性教育,性犯罪。
大众性观念的转变,社会性教育的普及,法律的制约,人内心的道德感,都是防止发生此类案件的关键点。
一次又一次的悲剧,我们应该去改变了。
但愿有一天,阳光普照大地,我们以爱之名,诗意的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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