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国庆,因为木子妹妹的降生,我特地带着豆豆和巳巳去了一次百色。
当我和姐姐两家人来到表姐丹丹姐家,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充满了心头。来来、木子带着巳巳去小房间,关起了房门,营造起自己小小的私密空间,做起来自以为神秘的露营游戏;而我和姐姐在厨房里杀起了螃蟹;丹丹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轻的抱着两个月大的小布丁哄她睡觉,小布丁很可爱,可是面对一大群客人的到来,似乎打扰了她的美梦,以至于她不得不努力的反复的尝试入睡。一会儿功夫,大舅和小舅来了,站在厨房里饶有兴致的看着老姐做菜。
一个大家族其乐融融的场面让我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百色,外婆家的那个小房子。几十年前,每次家族聚会的时候,总是老姐带着丹丹姐和我,还有更小的阿霞,躲在房间里玩各种自己发明规则的游戏,为了避免幼稚的规则被大人们嘲笑,我们也是像今天的来来、木子和巳巳那样,关上门把自己藏在房间里。而今天,来来似乎替代了姐姐的角色,木子就像是当年的丹丹姐,而巳巳就像从前的我那样,怯生生的跟着两个姐姐,偶尔玩疯了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还会被两个姐姐嫌弃。
那个时候,做菜的总是阿婆,后来做菜的总是老妈,在后来做菜的变成了小舅,现在老姐得了阿婆和老妈的真传,慢慢变成了每次家族聚会的主厨。而现在,曾经做菜的阿婆和老妈都住在了里百色市区不远的上坡上,白天能听到的山风徐徐,晚上看到的是山下楼房的莹莹灯火,只是不会在参加家族聚会了。
小的时候,我总觉得时间太慢,日子太长。那个时候我听到的总是长辈们聊天八卦的声音,阿婆在厨房里切菜翻炒的声音,现在当我看着新的一代小孩子在家族聚会的厅堂上排着队跑来跑去的时候,我耳边传来的是时光呼啸而过的声音。
每次会百色,我总是去找没变的东西,比如大菜市的粉,一小后门的小巷,每次会百色都要在中山桥上发一会呆,每次晚上都要吃一碗大菜糕。现在我明白我越是固执的去发现这些没有变的东西,我越是不能不接受百色大部分东西都在变,每次会百色,我不得不越来越依赖导航,每次说回家,事实上却是住在酒店里。
我觉得老姐和我一样产生了故乡认同缺失的问题,我们经常会问自己,自己是百色人还是南宁人,我们的家在哪?
吃完饭,姐夫开着车载着我们两家人去酒店,来来在车上和巳巳谈论tfboys,一如当年我和姐姐谈论小虎队。看着车窗外高楼林立的百色,色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在车窗上,我想起的是几十年前的夜雨,老爸用自行车载着我的姐姐回家,我和姐姐两个人挤在一件雨衣里的场景。
有些事情总是在不断的重复,而更多的事情,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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