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秘林深处有两座凉亭,一座是她的,一座是我的。
在那个下午,她与我是一样的,一样的是我们都曾在亭中停留过。她与我又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她是先来的,而我,更像是迟到的那一个。
先来者与迟到者似乎都有踌躇的情绪。或是焦虑,或是忧愁。
有人焦虑有人愁,依栏驻足之人未必全是满怀伤痛的,也有踌躇与思量的。而我,是其中驻足的一个,但又不单单是其中的一个。
西湖河畔边秘林深处的凉亭中有个女人,只因她的位置相对好些,故而我见的她只能是模糊与朦胧的。而我又不想让她在我这里看来是朦胧的状态。
故而,我不再看她,只在心里想象着,想象着她的愁绪,想象着她踌躇的样子,想象着她的风华。以及我想象着她在我心中所想的样子。
我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偷偷的瞥着眼看她,我尽量用我的余光在她不留神的时候落在她的脸上,一时之间,她的身姿渐渐由原来朦胧的美变得清晰了起来。
心静则必然踌躇,她的思量我是不知的。但她思量踌躇的样子,是美的,是那种不像样的美,一塌糊涂的美。
她的美是静态的,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用她那纤细的能掐出水的双手拖着下巴撑在凉亭的石桌上,她在想,是深沉的在想。
她的美是动态的,有风吹过她耳旁的发丝,她耳侧的散碎的发丝跟着风一起飞舞着。时不时打着卷儿,怪好看的。
她本是依着亭柱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的,可后来因为我不经意的一瞥与她的眼光相撞时,她才坐回亭中的石凳上继续发呆着。
我本是静心者,而她也本是思量者。
静心者与思量者之间是有些相同的,也有些是不同的。
相同的是,我们都在独处的时候相遇。虽不相知,但好在都在不曾相约的日子里遇见了相互有共同爱好的人,这是很难得的。这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我并不会为此而感到一丝不意察觉的无耻。
不同的是,她因我静心的去看她,而成为了静下心来看我的人。而我因为某些不愿说出又不能说出的想法成为了满心忧虑的踌躇者。
我成了踌躇者,而她已不在踌躇。
不久后,她走了,我也走了。
凉亭还是两座,一座不在是她的,另一座也不在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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