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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若你是飞鸟
“师父你在打什么哑谜啊？这位就是师叔，也就是我的妈妈吗？”陆小喵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走过去。无论多么活泼的性格，一天之内有这么大的变故，从未见过的母亲忽然出现在面前，陆小喵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等一下！”花小落终于回过神来，“陆喵站住！”
陆小喵停住脚步，狐疑的回头望着师父。虽然心底有怀疑，有不安，但是她知道眼前出现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因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啊，有些牵绊，无论隔了多少年隔了多少距离，总是无法隔断的。
苏小渔继续微笑：“你果然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是啊，可是并没有用，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花小落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悲伤，“我应该怎么称呼现在的你呢？”
“我的名字是Alice Yu。不过你依然可以叫我苏小渔，小渔儿，随你喜欢。”
陆小喵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颤声道：“Alice，这，这是新京城神明的名字啊，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人类可以成为神。”仿佛不需要任何时间，Alice已经在陆小喵身边出现，一只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几米之外的残影开始慢慢消失，“你师父不断修炼，成为了人类中的最强，而我却不一样，我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成为可以操纵一切的神灵！”
Alice抬起手，前面的荒野忽然变换成了城市，数以万计的人在期间穿梭，然后又变成绿色的田地，各种奇怪的器械发出轰鸣，不断移动。那生命的气息居然是真实的，也就是说举手之间她就创造了一座城市以及城里的几万人，然后在城市转换为田地的瞬间全部毁灭！
“请住手啊！”陆小喵泪流满面。
Alice放下手，绿色的田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荒野中有风在穿梭，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在那一瞬有成千上万的生命被创造和毁灭。
“看，这就是神的力量。可以创造和改变一切，我可以同时创造千万人，每个人都有完整的记忆和人格，每个……”
“妈妈！不是这样的！生命是独立的，自由的，不应该是你手中的万物啊！这算什么，我又算什么啊！”
“看来你这个师父不太够格啊，世界的真实还没有告诉她。”Alice微微仰头，和花小落四目相对。她比花小落稍微矮一些，然而给人的却是俯视的感觉。
“是啊，我做什么都是不够格的。”花小落苦笑，“不过你既然出现了，这些事情由你这个做母亲的告诉她岂不是更合适？”
“不，师父我要听你说。”陆小喵绕过Alice冲过来，抱住花小落的腿。
“唉，其实你母亲说得对。”花小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息道，“这个世界的真是就是这样的，并不存在什么独立，自由。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神明所创造，毁灭或存在只在他们一念之间……”
所以，当初苏小渔去追求生命的极致，花小落并不会提出反对。两个人相爱，自然是要互相支持，爱情可以成为牵挂，却并不应该成为束缚。最初爱上的就是她的自由，独立，坚强。为何相爱之后就变得自私，想要将她束缚在手心里呢？既然如此，相爱这件事情就变得没有了意义。
本着一种“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是要爱你就好了”，这样的心态，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在乎啊，一种显示所谓大度，所谓深爱的手段。这样的爱情，表面上也许美好，其实根源深处是自私的。当然，所有的爱情都是带有独占性的，归根结底都是自私的。只是花小落觉得这种自私应该在于陪伴，若你是飞鸟，那我就陪你一起飞遍天涯海角，不会陪其他人，也不会让其他人陪你。
“师父啊，你的感情经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我也听不懂。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其实这些道理你当时并不明白吧，如果你早就明白的话，我想你这十二年也应该一直陪在师父身边才对。”陆小喵已经冷静下来，有一个已经成为神明的妈妈在旁边，诸如世界的真实之类接受起来也容易了许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花小落啊，我的爱人啊，你的说话还是抓不住重点呢。我知道你爱我，即便是现在，你对我也是深爱而不是敬畏。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
“可你偏偏不……”
“不，我喜欢。我要是不喜欢的话，为何一发觉你在找我，我就马上出现？”
“是啊，我总是这么纠结，却不知道越是纠结就离你越远，”花小落语气低沉，然而声音却坚定，自信，“我现在的实力在人类当中肯定是最强大的了，不过和你的距离比过去还要远了。”
“是近是远，都取决于你啊，因为我无处不在。”Alice的身影变淡，远离，在路过花小落身边的时候伸出手抚摸了他的脸颊和陆小喵的头发，却仿佛影子一般没有实体从两人身体中间穿过。
“要走了么？”花小落低声道。
“你知道怎样找到我。”只有声音传来。
六、南柯
“师父，那现在怎么办？师叔已经走半天了，你醒醒啊！”见花小落半个小时一动没动，陆小喵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办？当然是去找她啊！”
“你还没死心啊，以前我就不知道，但现在这种情况我看你俩不大可能了。”陆小喵抚额。
“谁说的？一切都有可能！为师可是人类世界第一高手啊！”花小落拍着胸脯砰砰作响，“我就看看谁能拦着我，我这就去新京城！”
“……我看师父你是疯了。”
……
新京城。防护罩外。
“师父救我！”陆小果被人拎在手里，有气无力的叫着。
“好吧，苹果你没让我失望，你果然是个废物。不过，这位仁兄，我的废物徒弟还轮不到你来管教吧？”还未接近防护罩，不知原来是藏在哪里，忽然就浩浩荡荡冒出来几百人，并且还劫持了陆小果。花小落牵着陆小喵的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近，语气平静，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其中蕴藏的狂风暴雨，“你们也许并不认识我，你们也不需要认识我，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找一个人，请你们把路让开好吗？”
“师父啊，光让开路不行啊，还要把我放了才行啊！”陆小果泪流满面。
“苹果你能闭嘴吗？有个男子汉的样子好吗？”陆小喵终于忍不住了。
“师妹啊，师父啊，我还是个孩子啊！”陆小果哭得更凶了。
花小落怎么样她不知道，反正陆小喵是决定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了。
“宋别辞，墨子云，等等诸位，我就不需要一一点名了吧。”花小落前进的速度始终不变，仿佛在田间漫步，“你们了解我的能力，应该知道人数也好，偷袭也好，绑架人质也好，对我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们为何会挡在这里？”
“成神这种事，花小落你不可能独占的！”十几年不见，不过这鸭嗓子的声音一听就是宋别辞。
“呵呵，宋别辞你什么都不懂，我是要去见我最爱的人啊。”花小落脚步终于停住，重逢以来所有的事情终于可以连贯起来了，Alice一定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才会让这些人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你们真的是在作死啊！”他仰头望着天空，伸出手，然后陆小果就飞了过来。
“这不可能！”
直到陆小果安然落地，和陆小喵两人一边一个站在花小落身边，对方的惊呼声仍然此起彼伏。这是什么力量？花小落的能力明明是精神控制啊，为什么能够做到这种事？就连他两个徒弟也完全理解不了。只有陆小喵想起花小落说过，“我现在的实力在人类当中肯定是最强大的了”，原来师父一直走在和母亲，不，和师叔同样的道路上呢。
“你们并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花小落继续前进。不缓不慢。
对方的喝骂声，有远程能力的人发出的攻击，新京城的防护罩，整座城市，忽然之间全都消失。有光从一切消失的地方出现。仿佛一开始就无处不在。朦朦胧胧的人影在挣扎。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没有人能够控制。
“这是精神风暴！花小落你疯了！”宋别辞的声音还能传过来，说明此人确实实力不凡，“这是神明的领域，你怎么可能……”
“有关神明，你们这些人又懂得什么？”一切都突然消失，突然安静，只有跟在花小落身边的两个徒弟发现前面出现了一道身影，美丽动人不可方物，如果非要形容，那只能说是凝聚了这世间所有的美丽。
“你果然来了。”Alice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不能不来。”花小落笑了。
“你不会后悔吗？”Alice出现在花小落怀里。
“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后悔？”花小落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让她听到他的心跳，“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可能留下破绽让这些人觉得能够替代你。”
“是啊，以前的神明是不懂人类的感情的，所以他们不如我强大。然而，我虽然强大到可以取代他们，却有着他们没有的破绽。”
“小渔儿。”
“嗯？”
“你说得对，心里有个人始终在牵挂着，这种感情真的很好。”
“是啊，我们之间什么都不用说，互相之间什么都明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花小落啊，你真的是特别特别好。”
“照顾好苹果和陆喵。”
“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你徒弟，你放心好了。”
“师父你要做什么？立这么多flag？”
“是啊，我要走了，”花小落揉揉两个徒弟的脑袋，“简单来说就是你师叔现在有很大的破绽，而我恰好也走到了这一步，当然要帮她弥补啦。”
“那之后呢？”
“自然是烟消云散。”
“不……”以花小落的能力，他觉得两人不该继续听下去的时候，两人自然就晕倒了。
“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吧。”
“没问题。”不见Alice有什么动作，两个少年的身体就消失了，“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心愿你都懂得。”
“好。”Alice点点头，“融合你的能力之后我会进化到完美状态，在你失去意识之前还有大约五秒钟的时间，以我完美状态的实力可以将这五秒钟在你的感官时间里延长到一百年，这一百年里，我会给你完美的爱情。”
“谢谢你，”花小落微笑，“我最完美的爱情已经在这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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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25日。
北京。北三环。环球贸易中心。
“花小落你能不能快一点啊，我说的那家餐厅去晚了绝对没空。”
“可以排队，也可以拼桌，说不定拼桌能碰见一个美女呢，你急什么？”一脸懒洋洋的表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上电梯居然也三步一喘，黑T恤，牛仔裤，露脚趾头的凉鞋，五月份就穿成这样，花小落为了邋遢点也是煞费苦心了。
“恕我眼拙，”同事一拍脑袋，“就你今天这打扮，如果还能有女孩搭理你，以后我连请你一个月。”
花小落却不说话了，三楼就这么一家西餐厅（也许是二楼，我实在记不清了^_^），果然已经人满为患，在靠窗的三排座位的中间那排坐了一个女孩。完全朝西的落地窗在中午也可以透进几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绿色的上衣，白色的裙子，那一刻，他只觉得那种美丽有些耀眼。
“喂，你不会是真的吧？”
不理会同事的惊讶，花小落径直走了过去，“姑娘一个人吗？好巧啊，我也是一个人，我可以坐在这边吗？我叫花小落，我可以认识你吗？”
“当然可以啊，”姑娘微微一笑，“我叫苏小渔，很高兴认识你。”
“扑通。”紧跟过来的某路人同事下巴掉到了地上。
南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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