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年离职到现在,不知不觉一年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回想起那时,工作一直不得其法,频繁通宵加班,然而却没有什么收获,最初的激情已经在几个月的忙乱中消耗殆尽,最终和平离职。
离职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是否我并不适合文案策划或者产品经理的工作?在之前的那份工作当中,无论是文字性方面的工作或是产品相关的基础工作我都没有特别出色的表现,要求写的策划案跟产品方案都没有通过。自己其实也意识到了问题,可是却并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很想改变但是短时间内又无法改变,让我不得不走上了离职的路。在我看来,与逃兵无异。可是没有办法,这样的状态对公司来说是不公平的。
自此以后,我并没有急着找工作,而是呆在家里迷惘、发呆、玩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心态还很放松。可是,随着几次面试的碰壁,渐渐地越来越缺乏自信,觉得自己各种不匹配、不适合。时间久了,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一开始表现是作息时间完全被打乱,变得易躁易怒。但还好理性还在,为了避免影响他人,我尽量与他人保持距离,尽量不去传播坏情绪。
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家人的呵护、朋友的关心都没有,一切都需要自己消化。在经历了一段消极情绪的打压之后,我决定换个环境、换种心情,去迎接一个新的开始。后来也收到了比较好的offer,但是由于行业不是我所喜欢的,所以纠结了许久,还是没选择入职。
再后来家里外婆病危的消息传来,我不得不放下找工作的事情,着急忙慌地买了回家的票。回去的时候,外婆已经是卧床昏睡的状态,叫她还会应着,只是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做起来跟我们说话,聊天。我坐在外婆床边,摸着她瘦骨嶙峋的手,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她,忽然间意识到:外婆真的不好了。心里瞬间难受极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没想到自己竟也有深刻体会这句话的一天。
从前的外婆是极爱漂亮、干净的,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呼吸困难,动也不能动,一动就长叹“哎呦哎呦”。我难受的不行,可是也没办法。只能每天给外婆洗脸、擦身子,给她涂她最喜欢的雅霜,近90高龄的外婆,时至今日,脸上的皮肤还是滑滑的,很细嫩,大抵是它的功劳吧。外婆有一头非常漂亮的白发,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有的。至今我还能想起小时候外婆梳头的样子:给梳子蘸点水,然后缓缓地一梳、两梳...直至最后把头发梳得每一缕都整齐。外婆卧床的日子,那一头漂亮的白发也失去了以往的光泽,而我能做的就是帮她用免洗的洗发水给她洗头,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梳理整齐。
在陪护的那段时间,内心特别期待外婆可以再次好起来。可是彼时外婆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就连最简单的粥水都拒绝喝,仅仅是靠参水续命。她还特别贪凉,喜欢喝冰水。但长时间滴米未进,我也不敢太过放纵外婆,只是偶尔放纵她一下。再后来给外婆吸氧,可她老动不动就拔氧气管,我拿她没有办法,只是一个劲儿地劝说外婆:戴上会舒服点,让她别淘气。这一整套动作,每天夜里都会重复好多遍,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外婆其实一直都很清醒,只是想要逗我们大家玩儿。
再后来,外婆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家里长辈已经在谈论什么时辰送走外婆好。农村的习俗就是这样,我听不得这些,也看不得这种场面,内心很抗拒,只能默默地守在外婆身边流眼泪。长辈们跟我说外婆之前早就跟他们说过这个事情,为了后辈好,希望给她挑一个好的时辰让她走。虽然我觉得这个是迷信,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外婆的体贴、善良让我更加难受。哪怕是人生的最后一秒,外婆都没有停止为我们这些后辈操心。
外婆去世前的那一刻,她再一次淘气地拔了氧气管,我把它又给她续上。妈妈看看时间快天亮了,见外婆带着氧气管不舒服,就让我先给她停一下。结果在我去掉外婆的氧气管没多久,外婆突然就停止了呼吸。事情发生的太仓促,我都还来不及反应,妈妈跟姨妈在一旁就已经放声大哭。我握着外婆还温热的手,忘却了对死人的恐惧,不知不觉间也泪流满面。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一堆人在外婆床前,我就握着外婆的手冷眼相看一切。此后世间,再无外婆。难过、伤心、后悔都已无用。麻木地跟随长辈们处理完外婆的后事,我便跟爸妈回了家。
在家刚过了没几天,还在想着自己是否继续返回工作,结果武汉疫情的消息就铺天盖地地传播开了。此后,就是在家里陪伴家人的时光。疫情期间,每天都有在更新各地疫情信息,我虽然没有经历现场,但从最初的隔离到后面交通的中断,再到后面的各种防疫措施,已经深刻感受到疫情的严重性。直至新年,所有人都是在家度过。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宅家跟爸妈看电视、吃饭、散步,再给他们买买东西,偶尔逗逗小朋友,日子过的简单而有趣。
当疫情稍稍稳定,我计划离开家里返回工作的时候,内心很不舍。再加上因为疫情,各地就业形势都很严峻。妈妈希望我就呆在家里做一些事情。可是我的未来不可能局限在爸妈养老的山沟沟里,父母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却不一定适合我。所以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回到了之前工作过的地方,再一次向工作发起挑战。我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我,但是人不进则退,我怎么可以越混越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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