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莫泊桑的《一生》,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感叹19世纪欧洲女人的命运,不是依靠丈夫,就是依靠儿子,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感叹约娜自叹“多么不幸”的一生,本来有好几次扭转命运的机会,她却始终任机会流走,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这本由后浪出品,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插图珍藏版《一生》,由著名翻译家盛澄华精心打磨,并配以法国著名插画师的经典水彩插画。让读者在莫泊桑涓涓流淌的文字中,感受浓厚的法国风光与风土人情。
本书作者莫泊桑,是大文豪福楼拜的得意门生,也是19世纪后半叶法国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与契诃夫、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这本《一生》,则是他少有的长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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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一生》中,为什么说约娜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如果仅仅从结局来看,“稀烂”这个定义可能过于严苛。但回顾约娜的一生,她本可以不这么“不幸”。
约娜家境优渥,有爱她的父亲和母亲。她自幼被送进修道院,17岁出来面对世界时,还是一名懵懂天真的少女。这时的约娜,纯洁无瑕,没被生活倾轧过,也没被感情伤害过。
然而,随着那位叫于连的青年到来,他们相互之间产生的爱恋,就将约娜后半生改写了。
约娜不知道,于连与自己坠入爱河的同时,也在与她最信任的贴身女仆厮混。她对他的忽冷忽热毫无察觉,只是无知地认为:这都是他的性格使然。
另一本书提到,有感情操纵倾向的人,会不断试探你的底线。于连对于约娜,正是如此。当他们去蜜月旅行时,他询问母亲给了约娜多少钱,约娜说2000法郎;然后他又进一步说,这钱放在他身上吧,约娜要是用就和他说。
然而等约娜向他要钱时,他却以没必要买这些有的没的为借口,不给她钱。最后勉为其难只给了100法郎。
当他这么做时,一面劝导约娜要省着花钱,为以后的生活打算,一面冷眼观察约娜的反应。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约娜和他翻脸,执意要钱,那就给她;如果她就此作罢,他就知道,约娜正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寻找的那个“好控制的人”。
如于连所愿,约娜确实是这样的人。
婚后,于连一改翩翩绅士形象:他粗鲁,不修边幅,对约娜的父母大声训斥,极其吝啬,控制欲强,并对他们所生的孩子极其冷血。
于连将父母给约娜的白杨田庄据为己有,并且借着身份之便,屡次行出轨之事。在他眼里,他与约娜的婚姻,不过是让自己达成身份跃迁的工具,约娜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
而约娜这边,在无意中目睹了于连和女仆躺在一个床上这么刺激的画面后,精神崩溃,想要轻生。被救回来,却被神甫要求原谅于连。
也许这也正是那个时代对于婚姻,对于女人的禁锢。当时的约娜早产生下儿子,想离开又下不了决心。她不是不能离开,只是没有先例,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打破常规,追寻自我的人。
所以,即便她对于连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将所有的热爱与希望都倾注在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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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娜的人生第一次出现转机,是在于连与伯爵夫人被捉奸双双惨死时。说得难听点,死了丈夫这件事,放在别人家可能是天崩地裂,但放在约娜的娘家,那可是一件让人解脱的美事。
约娜夫妇所有的产业,都来自娘家的馈赠,而这个吝啬鬼虽然不体面地死掉了,但约娜这辈子却得到了解脱。
然而,名著之所以成为名著,如果按着普通人的想法去发展,就不能成为名著了。
于连死了,约娜也等于丧失了一份寄托,无论这份寄托曾经多么深地伤害她,只要他活着,有份寄托总是好的。
所以约娜的下一份寄托,就是儿子。她要将儿子圈养起来,给他全方位的保护,不让他轻易受到伤害,也不让他离开她。
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母亲为了孩子们不受伤,托人做了三个笼子,将三个孩子关了进去。孩子们原本会飞,但母亲却对此视而不见,生生折断了他们的翅膀。
约娜的行为虽然没这么魔幻,但也差不多了。
保尔渐渐长大,他见识了巴黎的喧哗,不可能乖乖躺在母亲怀里。小时候没干过的事,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所以他沾染上公子哥的一切恶习,欠下巨款,生下私生子,屡屡让母亲给他擦屁股。
最后,年老的约娜不得不卖掉心爱的白杨田庄。而这一切,也都是约娜纵容保尔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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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一生》,与契诃夫的名篇《宝贝儿》,某些地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宝贝儿》里的奥莲卡,每爱上一个人,就仿佛变成那个人的样子,谈论他谈论的,喜欢他喜欢的。如会变色的鹦鹉一样,煞有介事地讨论自己以前毫不关心的事。
约娜和奥莲卡,一生都在寻找能够托付终生的人,也终生都在依附于某个人,某件事。然而,约娜的一生是可悲的,奥莲卡的故事虽有几分喜剧色彩,但从契诃夫颇为忧郁的讲述中,也能体会到浓浓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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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娜的一生讲完了,也许今天的女性有更多选择权和离开的自由,但在精神领域,永远也不要停下寻求自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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