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多么诡异啊!一个原本浩瀚无边、井然有序的宇宙,里面的任何一粒微尘,都应该在固定的时刻出现在固定的地方。只是因为生命行为的随机性,让一切都变得无法预测,从这个角度看,生命在宇宙中是种很不和谐的存在。
不管怎样,一定是在某时某刻,我们从根本不存在变成某种存在,又用38亿年,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存在。即使这是个错误,可我们也没得选。
生命又是多么奇妙啊!据说物种的稳定性只能维持数百万年,为了适应环境的变化,物种的外形、内部构造也必须发生相应的改变。从那个能对环境刺激做出反应的单细胞始祖开始,38亿年来,我们曾经喜爱过二氧化碳、甲烷,直到今天的氧气;我们长过腮、鳍和翅膀;身体被羽毛、甲壳覆盖过;我们产卵、下蛋;我们曾经大如山岳,也曾经小如虫鼠。
在这漫长到无法想像的岁月里,无论你的千百万代祖先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他们都必须能够安全长大,在合适的年龄遇到合适的配偶,生出的下一代也要把这份好运传承下去,而不是被鸟儿当早餐吃掉,被山火烧死。。。于是在38亿年以后,才有了你。
真是不可思议的好运气。
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用懵懂无知的双眼看星空看了几亿年,用好奇的双眼欣赏星空的美不过几万年吧,设若距离我们一千光年的地方,曾经有一个存在了无数岁月的文明,在一千五百年前毁灭了,有关那个世界的最后一束光,在五百年前掠过地球,没有射电望远镜的我们也捕捉不到,永远错过了。我们以为自己是宇宙的孤岛,也许只是因为我们存在的时间太短了,几万年不过是一瞬,是宇宙呼吸间的一个湍流,因为我们的短浅,很容易把扰动看成规律。
狗是人类的朋友,通人性,但一只狗怎么可能明白”塑料“的涵义?
空气中的微生物,永远也无法对这个房间里的面包、笔记本和闹钟产生认知。人呢?何尝不是地球这粒微尘上的小小存在?我们对这个宇宙,又知道多少?眼睛看到的尚且沧海一粟,看不到的空间在发生什么,看不到的时间在发生什么?
生命是怎么发生的呢?这是科学家的事,我们普通人喜欢故事,有个好故事就够了。对这个事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这两年流行一个新词叫“鲸落”,英文Wale Fall,很文艺。说的是个自然现象:一条重达十几吨、甚至几十吨的死鲸尸体沉入黑暗空寂的海底,在那里创造出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供养其中的鱼类和微生物最长达一百五十年之久。贡献完最后一丝能量后,这个小小世界也就烟消云散,百年繁华,黄粱一梦。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于是就有了很多唯美的诗句:
一念世界成,一念草木生。
鲸落海底,哺暗界众生十五年。
岁月如冰河,热望如鲸歌。
据说鲸鱼是海洋的守护神。因为海洋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喧闹、富庶,它需要被呵护,被给予,能这么做的,亿万年来,只有孤独的鲸鱼。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子泥,子泥里的微生物吃海藻。阳光只能照亮海面以下几十米,海洋生物基本上集中在这个薄层内,相较于平均深度4000米的大海,实在是微不足道。同时动物需要栖息地,所以大都在海岸线附近游荡。据说,即使算上洋流的运送,海洋面积的96%也常年是空荡荡的,更别说算上深度了。
但是在漆黑了亿万年的海底,还有一些生物,它们也是从那个单细胞进化而来,是我们的亲戚,能滋养它们的,只有鲸鱼。
鲸鱼,乘着150年才循环一周的地球洋流,在大海中孤独地飘荡,到最后一天,把他所有从海洋中拿走的,全部还给大海,还到大海最贫瘠的地方。其它海洋动物都做不到,因为太小,还没沉到底就被吃光了,而且它们都太不孤独,成群结队,为生而生,只去热闹的地方捕食,那里的海床并不如饥似渴。
鲸歌是来自远古的海洋心跳,是鲸鱼的灵魂在低语。
而Alice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她没有朋友,唱出的神秘鲸歌从未得到过回应,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理睬。原因是她的声音频率有52赫兹,而正常鲸的听觉频率只有15~25赫兹。Alice生来和她的同类不在一个频道,如同身处两个平行世界。她孤身向大海,是所有孤独者的友伴。想像一下,如果你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会是什么感觉?
鲸鱼用他的孤独,给大海奉献了自己所有的温柔。
有人说,如果站得足够远,地球也不过是宇宙间的一粒微尘。也许在38亿年前,有个身躯横亘整个银河的天神陨落了,他的一丝肉身掉落到地球上,孕育出这个生气勃勃、令人惊叹的奇迹星球。但总有一天,天神的所有都会灰飞烟灭,这个持续了几十亿年的因缘际会也会消失,一切归于寂静。终究不过黄粱一梦,只是时间长短不同。
其实孕育生命、孕育希望的天神是无处不在的。虽然会寂灭,但只要不断有天神出现,那生命和希望就会不断出现。
我们的父母之于我们,何尝不是这样的天神?
我们的老师,生活中的恩人、贵人,也是天神。
身边那些努力工作,即使辛苦也咬牙活着的人,为他人付出的人,都是天神。
《食神》最后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食神,或者说,人人都是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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