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4:40起床
赵白生在《传记文学理论》中指出: 传记文学不但叙述事实,而且还阐释事实。传记家斯特雷奇说:未经阐释的真实就像深埋在地下的金子一样没有用处,艺术是一位了不起的阐释者。传记文学的阐释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解释事实的过程就是一个给事实赋予意义的过程。
传记不是罗列陈迹,而是善于捕捉何时何地何人何事之经历构成了传主生命成长的前行轨迹。尤其是那些“大事件”,它是怎样影响并促使传主成为传主的,它是怎样成就一个非凡生命的,对其理路脉络的阐释至关重要。
二、继续读美国舍弗尔《究竟为何在人世》(136-168)
如果小学时期为我们提供了充满生命的学习体验,那么在进入30岁的时候,我们将受益从而拥有灵活的思维;如果那些年里,我们是在对学校千篇一律的教学感到枯燥乏味中度过,这时,想要幻想充满激情的新生力量,就需要去面对诸多挑战。我们游戏时间的品质——是在大自然中,还是在屏幕前,以及家庭生活习惯,这些如今都会产生微妙的结果。
从28岁到35岁这个阶段有时被称为“组织阶段”,因为在这个时间段,计划会引起我们注意。这个有可能表现在我们规划职业生涯,或者表现在我们有欲望去看看自己是否能应付一项贷款,或如何可以过一个特殊的假期;或是表现在我们开始考虑是否合适生个孩子。在人生的这个阶段,我们很自然地相信,良好的规划会带来合理的希望。我们每天带着规划簿走来走去,提前三个星期,就跟朋友定下午餐约会;而20多岁的时候,这样缺乏自发性会让我们感到非常繁琐。
当接近35岁,这个生命阶段的末期时,我们正经历着一生中入世最深刻的时刻。我们已经完全来到这个尘世,物质生活的重量和拉扯会非常强大,尤其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文化中。35岁同样也是一个转折点,原来引领我们物质身体生长的建构力量逐渐开始撤离。我们会从内在开始思索,在自己所处的世界之外,生命还会有什么,或者超越俗世的“自我”的需求之外,或许还有什么正在召唤。
35岁到42岁,我们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变化边缘,前方的路是透过我们的个体决心和努力——超越他人给出的模式,逐渐了解“我是怎样的人”以及“你是怎样的人”。然而,也存在一种清晰的驱动力,想要用新的方式与他人一起工作, “以免我们共同生活的队列迷失于黑暗中”。这正是意识心阶段的一部分,曾经定义我们身份的传统分类,如家庭、种族、宗教或者社会团体,这些不能再继续影响我们。这既是解放,也是孤立。即便我们个体性变得更强,也仍能感受到对来自内在和周围的自我责任心的抵抗,并通常会渴望仍然依附于曾经支持过我们的群体意识。极端的表现可见于持久的种族和宗教冲突,它掩饰了更深刻,但希望最终会更强大的新兴的全球兄弟姐妹情谊。
从35至42岁,这些年, “自我 ”正重新作用于0至7岁我们经历的遗留问题,其中多数已超过我们有意识的记忆。如前所述,幼年里通常充满压力,无论是来自我们家庭情况,还是现代教育实践、食物、媒体或者快节奏生活的过度刺激。现在, “童年可怕的过失”事实上,会用各种伪装的方式涌现出来——深深地孤独,意想不到的困惑与不安,自我怀疑,以及出人意料的新恐惧。
在这个年龄,我们学会认识矛盾,并且极具挑战的需要,跳脱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思维陷阱。彼此冲突的感受,都可以是正确的:孤独与连接、焦虑与信任、自我怀疑与平静希冀。
在37-38岁期间,我们可能会经历与基本人生意图相关的重要开与合。我们的人生可能会发生出人意料的转变:或许会移居,或者开始新的学习或工作,或者重要关系发生改变。我们正处于生命中非常世俗化的时期,然而通往我们最深层灵性目标的通道在此刻微微开启。这在有些人身上会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断裂感,而对于有些人来说则带来一种重要的确定感。
42岁这个点是两种不同道路的岔路口。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人并不是必然的。如果不能更深的自我反省,我将无法发展为有责任感、有道德的人。我的自我认同越依赖于身体的实际情况、在世界中的权力、物质上的成功和财富,我心魂(灵性)的潜力将越被束缚于物质身体上无法避免的衰退。但是我也有内在变得更加自由的可能性,在内心识相的新空间中了解我自己。如前所述,我们面对的转变时刻并不是只有这一次,未来几年将持续地鼓励我们去幻想更大的内在专注力,即便拒绝改变的惯性,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强大。
生命的第一个21年致力于准备我们的身体,使之成为一个适合承载永恒的“自我”的容器。在第二个大的人生阶段中,我们的心魂有机会可以深化与成熟。现在,从42岁开始,我们就需要努力发展灵性了。从42岁到49岁, “自我”致力于星芒体的转化,有朝一日它会展现为“灵自我”;从49岁至56岁,对以太体的改造,预示着未来的“生命灵”,从56岁至63岁,为“灵人”铺平道路,这涉及到关于物质体的蜕变。
这便是40多岁呈现出转折的大背景:灵性的觉醒不会自动发生,而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被召唤着走上内在关注与修炼之路。
冥想、祈祷、内观以及有意识的崇敬,所有这些方法都可以帮助人们更负责地投身于这个世界和自己内在神圣的并正在发展着的东西。
当进入中年阶段时,只要是身体和心魂体验“自我”没能作用到的地方,双重性就会显现出来。双重性属于我们,如果我们愿意严肃地对待自己的发展,那它就会成为一位伟大的老师。它显现出我们存在中尚未转化的方面,我们无意识的习惯,未加注意甚至是堕落的行为方式。其中大部分是这一世积累的,有些是作为命运学习的一部分伴随我们而来的。人到中年,它便开始浮现在我的意识里,要求我们给予关注。双重性是我们的一部分,而非犯错时去责怪的某种外力;然而,尽管它对我们真实的发展有用,它并不是我们更高层次我的一部分。
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我们会遇到自己的双重性呢?你是否有这样的时刻,你感到深深的羞愧,或者当你对于一次反应、一个思想、一种行为或者一次判断感受到内心的后悔?你想知道刚才是谁在作为。善良真实的你去哪儿了?这种良知所产生的剧痛,经常表明我们的双重性在发生作用。你聆听这迅息了吗?还是拒绝它并向外投射你的痛苦?可能有一些固化的习惯,例如拖延、虚荣或者搪塞,你以某种方式安住于这种状态中并替自己辩护。所以当别人说“你总是…… ”或者“你永远不会…… ”时,你立即回应,即使只是在内心说“我才不是” ……傲慢或者空虚,胆怯或者懒惰……?你甚至会对这种误解愤愤不平,但会不会是对方正在体验了一些你已经发展出免疫力而无法分辨的东西?这些东西好像是一层厚厚的外壳,掩盖了你最美好的意旨呢?
40多岁是人生中精力充沛的阶段,但如同出生前在火星领域受的影响一样,也会逐渐衰退。如果在这个人生阶段经历了内在觉醒,增强了自我责任感,那么我们现在就有可能会感到充满活力、自我信赖,能够方向清晰、充满热情地积极开拓;如果我们抗拒把握自己的人生,那么这些年里,可能会更多的陷入关系的斗争中,去维护个人权力,并且评判他人。
中年,就我观察,每个人都会碰到一些事情,挑战那个“自我”进一步迈向成熟:对你这个人来说,可能是一场意外或者疾病;对另一个人来说,也许是失去一位亲人,也可能是背叛,或者意想不到的失业。当然,使得我们生命故事变得意义非凡的,是我们如何应对这些困难:我们是否能勇敢、诚实、正直地经历痛苦和伤悲?抑或我们只是反应性的去防御自我,去强化双重性的力量?我们用不同的方式觉察到时间在流逝,生命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复杂,而且我们也确实在变老。
49岁至56岁,这是另一个扩展的中间阶段,对很多人来说,它带来了创造力生命的第二次高峰。我们可以感受到新一轮的内在活力;正是此刻,有可能更加客观的检视自己的经历和生存在这个世界。
不再那么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内心升起一种情感,能够抗衡日显衰老的现实状况。
那些将自我发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和仍然紧抓纯粹物质现实不放的人,这两者间的差距从42岁开始,在接下来的阶段中会以越来越明显的方式展现出来。那些抗拒定期自我反思的人将越来越受到下一代人所带来的威胁。这是一些抓住权力不放的人,他们还不断地谈论“我们那时候”如何如何。他们批评别人,经常自夸,并且坚持自己的权威。很多人在思想和行为上越来越僵化,日常的生活经验给常常变得非常封闭。在越来越拼命避免衰老的努力中,真实生命明显缺失。肉毒杆菌看上去非常强大:注射一种有毒物质,以消除本来记录我们生命故事的皱纹;其结果就是,原本可以表达我们兴趣与情感的真实面部表情受到了限制,生命仿佛被冻住了。
在这个阶段存在方式的另外一端,我们也发现有些人不再那么依附于日常细节,而是从不同的来源中找到意义感和生命感。这些来源可以是内在的自信,对自然界奥秘的欣赏,对艺术的热爱,或是灵性的觉醒。在面对人生挑战时,他们散发出自信、信任、快乐和领导力。他们的社交技能在这些年里变得更加有意识,而且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年轻的同事腾出空间。这些人对于他人的支持和利益表现出极为慷慨的精神;在服务他人时,他们的创造力找到新的领域,例如做下一个人的导师和向导。
60出头的年纪,对那些自我认同感已经强烈依附于工作成就或身体活力的人来说,可能是一段尤为脆弱的时期。在面对衰老的恐惧时,他们可能坚持使用自己年轻时感到有活力和重要的方式。如果没有找到体验自己价值的其他可能性,他们可能会容易听信各种肤浅、可以再现青春的承诺。例如与一位依然焕发青春活力的年轻人谈恋爱,他最终只是为延缓衰老提供了虚幻的希望。一些老年人,因为有人钦佩,他们表面上的智慧或成熟,在受到奉承后,他们的虚荣心得到抚慰,瞬间感觉自己又年轻了。甚至是忠诚的伴侣有可能受到诱惑,轻率地做出分居的冒险决定,直到心脏疼痛和其他干扰进一步导致个人价值感的缺失。
在另外一个方向上,有些人的心魂和灵性都不再受身体的限制,而是变得越来越自由,即便他们也会关注保持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他们不再受外在环境所驱使,并且能够更有耐心,内在更有创造力。他们的成熟对同事和朋友来说是很有意义的。思想和行为表现得越来越慷慨,很多人现在开始与下一代人分享宝贵的家庭财产——在他们自己依然能够享受着鲜活的遗产时,把东西给出去。尽管生活依然非常充实,但是似乎有了更多时间——给孙子读个故事,指导正在努力奋斗的年轻人,或者停下来,细致地欣赏秋天美丽的树木或白雪映衬下深红的特别美质。
三、继续读李零《丧家狗 我读论语》(74-86)
中国人喜欢讲孝道。孝是周道,伯夷、叔齐投靠周文王,就是“闻西伯善养老,盍往归之”。李逵落草,宋江上山,也要先考虑老爹老妈怎么安置。有人说,这是中国特色,绝对优越于其他民族,不一定。
司马迁讲匈奴人,说,他们“贵壮健,贱老弱”,好吃好喝紧着青壮年,老弱病残只能吃剩下的。我们觉得太不像话,其实,这是由生存环境所决定,并不是说,人家的小孩就不爱父母。同样,现代西方也有类似问题,他们,小孩,很早就离家,自强自立,闯荡天下,不靠父母,老两口,只要能动,也不要人养,实在不行,才上敬老院,晚境凄凉,但很自尊,未必道德比我们差。
现在的中国,孝道,正在解体,原因是环境越来越像西方,时过境迁回不去,非要回去,那也是纲常倒转:有了儿子就变成儿子,有了孙子就变成孙子——光读《论语》有什么用?
孔子是博通之人。博通是为了追求道,避免像现代人一样,限于学术分工的泥淖而不能自拔。我把专家型的知识分子群叫残疾人协会。
器是用来载道的。君子追求的是道,不是器,就像人吃的是饭,不是饭碗。器,各有各的用途,知识分子的毛病是泥于小道,不知会通,因为追求器,自己也变成了器。所以孔子说“君子不器”。
中国人和西方人比,最大不同,就是我们人多,喜欢扎堆,传播是非,制造矛盾,彼此的界限分不清。西方人特别认同上海人,上海人在待人接物上和他们有相近之处。在道德问题上,我对西方有敬意,主张进口道德,原因之一,就是我不喜欢吹吹拍拍、拉拉扯扯这一套。
治学之难在于,我们常常分不清,我们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特别是不知道我们不知道什么。
老师是干什么的?他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就是“知”与“不知”,界限在哪里。他常常不能告诉你最终答案是什么,却往往可以告诉你,这个结果肯定不是什么,有经验和没经验,就是不一样。美藏在石头里,砍去多余,就是美丽,这是雕刻家的话。但我们常常无法知道什么是多余。
四、关于《张爱玲传》优劣评判
刘川鄂的文本风格是叙述、抒情、引文相互穿插,但因文采飞扬的抒情段落在直白的叙述中随意穿插,再加上引文使用频繁,造成了文本从阅读视觉和感觉上显得杂乱失谐。
在余斌的文本中,分析、议论多于叙述,如余斌自己在后记中所说,文本更像是评传。正因为其评传特点而使传记有“一家之言”的嫌疑,容易误导读者,而不能使之对传出做出全面、客观的理解。
于清的文本因强调传记的传奇色彩更像是一部小说,从传奇“纪实传真”的理论角度看,容易让人质疑其真实可靠的程度。但是,从愉悦阅读和体现人物美学意义的角度上讲,采用文学形式和手段是撰写人物传记的最佳途径。当然,其前提是保持传记的真实性。
五、暑假课程备课
运动和学习 脑:意义的建构者(詹森《适于脑的教学》)
草莽英雄—朱元璋 (李洁非《龙床 14世纪-17世纪的六位中国皇帝》)
为患者朱元璋做的心理咨询(张宏杰)
拗相公王安石(徐怀谦)
看那个野性勃发的王朝 《郑和》溅起的猜想(朱苏进)
一条船能走多远 郑和下西洋600年祭(陈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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