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朝霞飞翔

两年来，还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的早晨。

冬至前的寒夜，想必是最漫长的。已经是早晨六点了，天仍未放亮。但见门外的地面，已朦胧可辨了。这是黎明的时候。所有的空间里，充满了无数的“黑点”，形成若干遮掩白昼的帘幕。这是夜的手脚。随着天亮，那黑点化为无形消融于空气中，帘幕随之退去，大地敞开清明。

实拍

先关掉大门顶上的一排廊灯，回到室内，看外面还似夜里。有早起的人出来，人影一晃，尚不真切，其实已六点半了。此时，犹如夕阳下山，只须几分钟。一抬头间，窗外一片大白。

坐在窗边，目光以颈部舒服的姿势自然性地向斜对方远处一排尖顶高楼望去。天边仍是灰色，几粒灰黯的云朵在高楼肩上游离着，感觉随时会变化，隐藏在背后的白昼一翻身就要现身了。

不知什么时候，面向东天的高楼墙面上，已显出微弱的淡淡的一片红光。太阳还没有升起，那是阳光已从地平线动身反射映照的效果。看那淡淡的红光，像是大殿菩萨前的一盏烛火，柔和，安祥。

给我内心一醒热，总叫人高兴。它告诉我，太阳出来了，天正放亮。又是一个晴日。这红光，让我想起老屋屋后穿过竹林射来的晨曦，千丝万缕，霞光万道。

很快，不容人仔细分辨，红光由原来的一个面，变成一大块，至一排高楼都沐浴在霞光中。原正对着东天的墙面更明亮，有点耀眼了。

这瞬即的变化，就像是一个孩童经风一吹，一下子转变成了翩翩少年。

这原是一个平常的早晨。除了明媚阳光的照耀，不足以给我特别的惊喜。

忽儿，一群不知名的鸟从高楼下方的绿树间飞起，前后相衔地沿着狭长的湖河上空，朝着朝霞飞翔。飞起时没有大雁成行成队的形状。似麻雀，一群腾地哗然，有些凌乱，但方向明晰。只见越飞越高。在到达视野中间高度的空中，迎着阳光的一角，闪现出它们白色的翅膀，扇动的翅膀。我想，大概是白鹭吧。

我的目光追随着它们的身影，越飞越远了。在到达一个远点的空中又转而折回。就在这转向折回的当空，已很难看清它们飞翔的动作，只有点点黑影，不是飞，是蠕动，似滑翔，像蒲公英的伞，以轻盈匀称的速度飘落，飘落，美极了。在我的眼前，展现梦幻中的画面。

我回过神来。没想到对面湖河藏有这么多的白鹭呀！总有几百只吧，是一支不小的队伍，一个庞大的家族了。

心想，这湖河可真是好地方呀。它们愿意在这落脚，过冬，乃至繁衍。在这寒冬的日子里，活跃着这样的一群生命，真叫人欣喜啊。

迎着朝霞飞翔，两年来，这是第一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