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为什么说真实呢?
因为梦里会痛,不光皮肉之苦,而且心也会痛。
每天我都照常睡觉,期待着明天的到来。也许今天有很多不开心的事,但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明天会更好。
直到有一天,在我睡着后,是我唯一一次不知道我是否睡着了,那是一种不能死而复生的感觉。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后面你就会知道。
起初,在这段魔幻般的旅途中充斥着绝望与悲伤,那时的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但很快我就发现,现实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我周围的场景飞快变幻,突然间定格在了一个扭曲的时空里,这里充满着小路,这些小路看起来都是环环相扣,全部相连的,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头,但我又清晰的看到前方有走出这迷宫般小路的的出口。
我实在是被看花了眼,索性便迈出一步,我实在太紧张了,脚下本就扭曲的小路变得更加令人捉摸不透,我不知道我是否真正踏在了上面,只觉得脚下一沉,我分明踩在了虚空中,我在那一瞬间被虚假的失重感吓出了一身冷汗。万幸,这些小路只是幻影,在这下面是有个真实的地面的。
我开始为我之前的果断而窃喜,又为我不能安定的心神而焦躁不安。还好,这样我只要盯着前方那出口,不管周围的小路多么复杂扰眼都能走出去了。
事实证明我又天真了,我仿佛如夸父逐日,那终点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怎样也走不到,但我还是给自己打气:走下去!走下去!一切都会变好!
就这样,我不知疲倦的走了许久,走到我感觉自己离地面愈发的近了才感到不对劲,确切地说是我感觉我离我的脚越来越近了,周围的小路幻影使我分不清我到底站在哪里,一切都太过真实。这使我不得不提高警惕,难不成我越走越矮了?这个念头一出来便给自己吓了一跳。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我慢慢蹲下,试图摸到我的脚。没错!这回我肯定,我的确变矮了,而且矮了不少,我又确认了一遍。我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高了,难道我变小了吗?!难不成要想走到那出口会变成一颗尘不成?!这荒谬的想法让我发抖,我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我不断说服自己找别的方法脱身。那么明显的出口,我怎么这么笨,就没想过是陷阱嘛!
但很快我就被逼上了绝路,也感受到这不是梦,因为那种不能死而复生的感觉慢慢塞满了我的脑袋。
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儿,既然我变小了,为何我的手脚没有变小,我的鞋子还是那么合脚,我的手表仍然牢牢卡在我的手腕处,难不成全都变小了吗?我再次仔细检查了起来,慌乱中我紧张的摸起了额头。那手上传来的感觉很不对,我额头那细腻的皮肤呢?!我能明显感觉到皱纹,沟壑般纵深,断断续续的宛如峡谷一样刻在我的皮肤里,我开始摸脸,亦是如此!
我突然意识到,使我感到变矮的并非双腿,而是上半身,我摸了摸后背,原来那坚实的脊梁变成虾般的佝偻。我走的是时光吗?这没有尽头的出口,只有我死去才能解脱吗?
我回头看去,这纵深蜿蜒的,像是一团乱麻的小路在我面前清晰起来,仿佛在嘲笑我一开始的失足一般。可我一开始的时候感觉这些小路都被雾气笼罩,现在怎么变得如此清晰了?
我忙回头看向前方,还是一片模糊,清晰的只有那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出口。我再次回头看去,那些错综复杂的小路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在我眼中变得清晰可循,哪条连着哪条,我很快便找到了到我现在位置最短的路线,几乎和我径直走过来相差无几。
只不过在看向前方时又变得混沌起来。等等!
那出口似乎变大了,变亮了起来。我现在已经无心担心自己的安危,这周围的一切使我的思维变得混乱无比。但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这光将前方的路照的越来越通透,这……这出口向我飞驰而来了!
眼看就要与我相撞,我想拔腿闪开却发现我的步伐早不是年轻时那般轻便,迟缓的动作将我推进了光门中。
我,变高了……
我很快意识到是我变回了一开始的年纪。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原来真的是梦啊,我舒了一口气。
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这好像不是我的卧室啊,这肯定不是,我的卧室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泡沫呢?奇怪,这好像不是泡沫,我身体在中间穿梭它们却丝毫不动,至少不是很轻的泡沫。经过了之前的幻像,我变得大胆了些,这回我很主动,也许这些泡沫也是幻想呢?我一脚便踏了上去,但那种扎实的感觉让我怀疑我是否踩在了石头上。
难道这次反过来了?觉得是幻像的反而是真实得了?
我竟然被勾起了浓浓的兴趣,开始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这些泡沫竟然在变大!这五彩斑斓的泡沫眼看就要变成泡泡了,也变得透明了起来,这泡沫里装的竟然都是之前的小路!不,等等。
这些小路上有很多不同的场景,我突然像是被唤醒了记忆,我刚刚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的幻象之路仿佛活了过来,泡泡中的场景我都想了起来,仿佛我亲身经历一般。
我赶紧回过神来,这些坚硬的泡泡快把房间挤满了,我可不想就这样被美轮美奂的石头挤爆,我爬到门口去抓门把手,结果我的手竟然穿了过去,难道这还是幻象?我的后背被坚硬的如墙般的泡泡推了起来,我毫不犹豫的跨像一扇没有打开的门,没错我进来了。
同样的场景,变大的坚硬泡泡。
我又垮了一道门,仍是如此。我反复向前,直到我确认,我只能寻找别的办法的时候我才停下来,我看到了窗户,我将希望又押在了窗户上,我伸手去碰出雾蒙蒙的玻璃窗,我的胳膊好像不够长,或者我的眼睛无法看到真实的距离,我怎样都够不到它,难道这面的空间很大?我向前迈去,发现我像是踏上的跑步机,明明感觉在前进,却总是无法摆脱周身的泡泡,我有些绝望了,我再一次开始说服自己这是梦,可是我却怎样也无法被说服。
我变得气急败坏起来,我双手捞住一个泡泡看也没看就向玻璃窗砸去,我希望至少能听见破碎的声音来使我发狂的精神得到一丝发泄。但老天爷似乎在和我作对,一切都平静如常,就在我气的要跺脚时,我的心情猛的开朗起来。对啊!这样扔过去不就好了,这些泡泡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多,我连之前遥遥无期的小路都走过来了。
我开始奋力向玻璃窗抛出这些泡泡,在一通忙活后我发现,我的生存空间与这些泡泡的增长速度似乎达成了平衡,我的耐心也恢复了些,开始看起了这些泡泡,之前抛得太快,我记得这泡泡里是有图像的,现在泡泡变大了看得更加清楚醒目。
看着看着我发现有些场景我可以想起前因后果,甚至还找出几个泡泡摆在一起让它们连成了一串,这,这是我的记忆吗。那些我想不起为什么发生的场景,显然是被我抛了出去。我有些后悔了,但一想在紧急关头保命要紧便不在多虑。
随后的拼凑中我发现,把这些小路连起来泡泡就不会变大。于是我便开始做起了拼图一般的手工,在其中我发现有些内容是快乐的,而有些是悲伤的。我想既然扔出去就会忘掉,何不把装着悲伤故事的泡泡扔出去呢?
说做便做,但很快情势又变得不妙了,那些连起来的泡泡又变大了,并且随着泡泡的变大,透过泡泡看见的里面场景开始变得扭曲,似乎不稳定起来。不好!原来并非是连在一起就不会变大,是悲伤与快乐达到平衡才不会变大!糟糕,我之前扔掉太多悲伤的泡泡,没办法,看着那些装着快乐记忆的泡泡,我一咬牙开始扔了出去。
在一番折腾后我又安全了,这回我盯着眼前的两个泡泡,左边是装着快乐泡泡,右边是装着悲伤的泡泡。
两个泡泡又变大了不少,里面的场景也变得扭曲模糊了。
我……
再一次变老了……
我不知道后面会怎样,就这样任凭一切变得模糊…
在我再次醒来前,我脑中徘徊这这样几句话:
是我自己走向了那扇光门吗?
一开始到底是快乐的泡泡多,还是悲伤的泡泡多呢?
我缓缓睁开双眼,我想着:
今天是全新的一天,也许也是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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