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每日外出习惯了以小车代步,快节奏的生活总让我怀念起骑单车的岁月,怀念就好像骑着单车,游走在记忆中的每个角落,追忆着曾经那简单而快乐的幸福。
记忆中拥有单车的日子,是我十岁那年。准确的说,是“被”十岁的那年,那时,农村盛行请客送礼风,父母赶礼多了,就想通过提前为我庆祝十岁生日,借机回收点礼。想如今在这个盛行被增长、被代表、被自愿、被就业的被时代,很久以前我就已被十岁了,就是这个被十岁,我家拥有了记忆中第一台“永久”牌自行车,是我舅舅送的。
虽然那辆自行车样子很老土、高大、笨重,但质量出奇的好,用了很多年。那时交通还不发达,乘车很不方便,路况也大不如现在。记忆中父亲总是用那辆旧式重型自行车,在后座驾上绑上一些农产品,大清早的就沿着山路骑车到十几里外的县城叫买,换点生活所需品和钱财,父亲总是很晚才回来,一家人也总等着父亲回来一起吃饭。那时,我对那清脆的“叮叮当当”的铃声很敏感,因为每每这时只要“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就意味父亲回来了,而父亲不管农产品买得如何,总会给我们哥俩带些零食什么的,虽然那时的日子过得很是清贫,但记忆中总溢满幸福的味道。
那时,特别喜欢父亲骑着单车载着我去县城或走亲访友的,坐在后座上,单车驰骋在弯弯长长的乡间土道,任由风呼呼从两耳飘过,路旁那绿油油的油菜花和庄稼在风中翻滚着波浪,耳边萦绕着那些不知名的虫鸟不时地鸣叫声,还有那在田野中辛勤耕作的父老乡亲们,这一道道模糊而久远的风景,只能永远定格在记忆的相册里。
家乡有个很大的晒谷场,那是儿时的乐园。记得那时农村经常停电,在月光如银的夏夜,大人们在那乘凉聊天,小孩则在一座座谷堆中躲迷藏、斗鸡、丢手绢,这简陋的晒谷场,承载了我童年时代太多的快乐,也就是在这晒谷场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和跟头,我终于学会了骑单车。
我是在乡下读完了小学和初中,后考到县城读高中。那时交通很不方便,我就经常骑单车去县城上学,周末又骑车回家,那时高中还需要自己带米换饭票,每次去学校时候,后座绑着米袋和母亲装好的咸菜瓶罐,开始一周又一周的寄读生活。记得有一次,搭载一位邻村同学回家,在回家的途中路经一个陡山坡,自行车刹车失灵,两人在半坡中遇上大坑摔了个跟头,摔得很严重,疼了半天才爬起来,后来我还为此休假治疗了一个多星期。现在,也不知道那哥们过得怎么样了,记得高考是考上了集美航海大学,志愿当一名船长,也不知道当他如今驰骋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的时候,是否和我一样,偶尔想起曾经骑单车驰骋在乡间小道上的岁月呢?
后来,我考到了省城读大学,大学里买了辆二手自行车。骑着单车穿梭在美丽校园的小路上,虽然路面很好,但路上车多,人多,却没有在乡间小路上骑单车的那份悠闲和享受的快乐,单车更多时候成了偷懒的交通工具。记得大学期间最疯狂的一次,就是骑单车从省城回家。那是周末,我突发奇想计划骑单车回家,从省城到县城大概有100来公里,上午出发,准备用上半天的时间骑车回家。出发之前,热情高涨;上路了,才知道是挑战。那一天,一个人挑战着自己的极限,而且这一路上所感受的辛酸与快乐,现在想起来,就像汪国真的诗说的一样:“我们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着的我们也成了一处风光”,我想,能勇敢的挑战自己,那就是天底下最美的风景。而遗憾的是,当我准备返校时候,实在没勇气骑单车回去了,改坐大巴车回校的,那辆单车则留在了家里。
大学毕业,来到了这个南方城市工作。与单车有关的记忆,印象最深的就是在这个城市被盗了很多辆单车,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丢了几辆,丢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的老图书馆停自行车的地方。但最让人感到幸福的是,在这个城市结识了自己的老婆,我们拍拖的时候,都住在单位的宿舍,那时,总是骑着单车去接她和送她,那时骑的单车,没有后座,每次老婆就坐在前架上,小鸟伊人样坐在我的臂弯里,风吹散老婆的长发,撩到脸颊,痒痒的,香香的,一种幸福的味道。以至后来,老婆常看到别的情侣骑单车幸福的样子,就对我说,非常怀念那时我骑单车载着她沿着这个城市的护城河驰骋的幸福时光。
再后来,终于有了自己的代步小车,基本告别了单车时代。如今社会提倡“低碳节能”,这个城市兴建了许多绿道,专供骑单车。空闲时候,我和老婆去过这个城市的“松湖烟雨”景点,租车体验了几次骑单车的感觉,这种体验更多的只是走马观花的看风景,看人来人往,感受城市的喧嚣热闹和景象的巧夺天工罢了。人生没有重复的青春,我们留不住时光,现在的我们当然也找不回曾经骑单车的那份心境、热情和简单的快乐。
那些曾经骑单车走过的让自己感动的那段岁月和往事,一切逝者如斯夫。那些幸福的回忆,也许如今唯有祭奠。虽然年少的时光已远逝,但愿我那颗年轻的心依旧留存。其实,人生好比就是在山路上骑单车,有上坡,有下坡;有挫折,有成功,无论何时都应以年轻的心态,去挑战、去行动、去发现、去感受,不要太过在意终点所在,而应时刻享受追求过程中的简单、快乐和幸福。生活如此,工作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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