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之功

今日没看书。整理了大半天的资料，还有些未完成。一点点筛选文字，思考优劣与否，脑子是混沌的。而且整理出来的资料，不知道日后能否用上，心中不免一阵低潮：“倘若无用，今日不就白过？”那我不如做其它的？可做其它的，日子不一样过吗？不一样，质不一样。

杜甫有言：“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何止文章如此？一件事，不在意还能大而化之。一旦纠结起来，许多的细节便能连成一片，影响你的认知，犹如那句“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譬如昨日我跟朋友讨论，余华《许三观卖血》《活着》的“干预叙事”是什么？我说，应该是超越生活本身的痛苦、虚无，展现了超越苦难的顽强生命力。这与我白天看过的鲁迅《野草》企图超越有限生命的形而上学的孤独感有一丁点联系。

还有，夜间看《聊斋自志》“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乎”，青林黑塞，不看翻译我也能推知是知己朋友所在——高中闲来无事背过杜甫的《梦李白》，其中就有“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一句。彼时，李白流放西南，荒远瘴疠地生死未卜。杜甫忧思成梦，见朋友魂魄自枫林之地而来自己所在的关塞，不由叮嘱李白，江湖险恶，一路小心。而蒲松龄说“知我者”在青林黑塞之地，既有知音与我远隔一方之意，也暗含与自己相交者，恐怕只有鬼魂，偌大世间，竟无一位知心人！凄凉孤独之叹，溢于文词。

当年废了很多气力背古诗，与生活好像无多大助益。但也许会种子般埋藏着，只等有一日如现在这般，绽出芽儿来？也许真心对待之事，不会是场无用功。我一定会用上资料的，花了心血的，而且如今，我也别无退路了。就像朋友说的“我不努力，生活就要逼死我！”纵然没有那么夸张，前景仍是严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