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叶老程和我围在饭桌边与小叔叔通电话。小叔叔告诉我们,那个所谓的厂其实哪是啥厂,就是一个家庭作坊。
“这家外地人,做是真的做 。一个车间里三间房子,两个大滚筒洗衣机,一个烘干消毒机。工人就老板夫妻两个 加儿子儿媳。那个外地媳妇真的结棍个,下周要养了,还天天与我们一样做,最多有时坐着折毛巾。不得了啊,从早到晚一停不停。”小叔叔说的我们都很佩服。
“他家儿子也是辛苦的不得了,每天早晨三点开车出发到苏州各家餐厅饭馆、洗浴店收集各种毛巾浴巾、桌布,到厂里,老板根据布料性质分类洗涤,这是技术活。棉布一种洗涤液,化纤一种,好像还要放八四消毒液,然后烘干消毒。洗衣机拉出来也是个体力活,然后几大堆,小的可以坐好折叠,我专门与老板娘一起折大桌布,好多要三米以上了。”叔叔说这个话事,我觉得一个个画面在眼前出现。我发现一个问题。
“阿可以坐好折的,站一天吃不消哇,腰阿来塞?”我问。
“就是呀,要弯腰拿一条两个人折,不停的弯腰起来弯腰起来,那个老板娘动作麻利,我也只好加快速度,幸亏腰没问题,一天下来,脚酸的不得了。坐?他们一停不停,你拿工资好意思停下来个?!”叔叔说着说着笑起来了,“外地人真的吃的起苦个,那个儿子三点起来,一车一车不停运回家,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时候,最后一车,吃好中饭,最多休息个把小时,二三点钟起来一起做一会,然后一起装车,不停送货。真的,一停也不停。”
“腰细快了,老板老板娘一早忙到一点多吃饭,中午才歇一下哇。”老程也惊叹起来。
“我八点上班,他们老早就在做了,中午吃饭,我是吃不消了,都门卫上坐一会,吃口茶,吃支烟,他们吃好就做的,不停的,所以我也不好意思,最多坐刻把钟,也只好做,不好意思的啊!”叔叔说。
“做的真的象赤佬哉,这么做吃的消个啊?”我不觉替叔叔担心。“不来塞个,叔叔,要做煞特个,吃不消不要做了,他们外地人来闯江湖,吃苦创事业的,你七十岁老人家算了吧。”
“吃力是还好,脚酸。一停不停真的忙的晕头转向。我现在自己带几块饼干了,一点多吃饭,饿的前胸贴后背个。”说到这个,我们大家笑起来了。小叔叔在彩钢板厂虽然有时体力更厉害,但是他是有点三脚猫的老工人,有时指挥装车,挖窗开洞,划线,都要喊他做的,老板也是客客气气,空下来就是一杯茶,中午还天天打中觉的。这种苦,估计以前生产队劳动,也没有这么“一停不停”吧!毕竟七十岁了,还受这个苦。“算了,还是早点歇歇吧!”我和老程说。“是的,布料在滚筒里拉出来也吃力个,折折么,腰吃不消。”老程也觉得太累。
“我再做做吧,老板娘客气的,一直叫我吃不消自己歇歇好了,她说儿媳妇马上养了才喊人的,让我不做要喊好一个再走,叫我哪喊人。吃力是还好,再做做看。”小叔叔的义气劲又上来了。
“自己看,做的动就做做,做不动就客客气气回绝人家。”老老叶说,“我算算人家给你起码近一百二十块一天了,也不算少了。外地人全靠省出来的。”
“嗯。”小叔叔挂了电话,我们知道他肯定又累的去困觉了。
“咋样一个厂啊?咋样一家做煞特个外地人?”我们听到老老叶嘀嘀咕咕上楼去捂被子看电视了。
“你看啊,你家好奇心重的老爸,明天说不定要去亲自踏勘现场了啊!”
果然,第二天!更离奇了,咋样,明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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