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那人很穷很可怜,第一次见他是进村入户当中。村干部张永斌说这是个光棍汉,快六十岁了,于是我们就进了他家院子。他和他哥嫂一家住在一个院子,分家另过,他住在一间不大的房间,很邋遢,做饭吃住一体,东西乱七八糟的放着,落满了灰尘,人也不精神,左腿有点跛。他的耕地不多,不到一亩,自己不种,别人种着。经常在外面晃荡,年岁大了,跑不动了,才在村子里活动起来,总之是没个正业可做,到底干啥,哥嫂也不愿提他,谈起来冷冰冰的。出来到巷子里,有人说,王和好象捡拾回收废旧物品哩,不然这几年靠啥过活。
于是我们和村干部商议,按程序帮他申请办理了低保,那是七八月份的事了。11月下旬,疫情封控期间,一天上午,他的侄子来卡口,对我说,王和可能不行了,头脸身体都肿了。村上干部知道后中午拿了一箱方便面去看望,回来后说,这家伙身体真正有问题了,状况很差,可能不行了。我说有无必要让住院去。他们说,这就是人懒不做饭吃,饿的吧。他们组里有卖馒头的,至少能吃上馒头吧,农村里吃菜不至于象城里人那样买不上吧,我说。不过这几天说是要解封呢,我想放开后,那个给我说了他情况的村民也是他侄子的人会给他买些快餐食物吧,院子里还有他的哥哥嫂子哩,我想。
一个月以后,王和去世了,卡口早拆了,人们也出入自由了。他的亲侄子和组长来开死亡证明,说是进生态公墓火化尸体需要,村干部联系了民政办,民政办让他们先处理后事,完了民政上适当补助一些。
又有一天,村干部张永斌来镇上开会,会前在我办公室生气的说,你说这个王和,说是穷得很,日子没法过,教人看着也可怜的很,他的存折上竟然还有三四万元钱呢,银行暂时冻结了账户。他的哥姐侄子继承分钱,公证处让村干部见证呢,人忙着准备来开会,结果是电话打着就压不掉,差点迟到。
听说他还有几万元存款,日子又过成那样,我心里惊乍乍凉汪汪的。也不知这人的钱是怎么挣下怎么存下的,两腿一蹬,眼睛一闭,啥也没了,难道是存下些钱心里踏实吗?为什么放着不花呢?
从那以后,我没有写过日志,一直想专门写一篇,但是没心情,今早在昏睡中醒来,专门记述此人此事,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2023.02.07.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