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中提到过院士是能自己吃的,为什么又做胃造瘘呢?他拒食。
拒食的原因?1、或许是本身疾病的原因,对自己的认知有偏差,总说自己吃不下。2、常年累月的吃同样的食物,天天吃,顿顿吃,你试试看?连护工阿姨都吃腻了。3、每天早上都开始胃造瘘管里鼻饲流质,不间断,到了中午不饿。
那我是怎么成为院士的眼中钉肉中刺的呢?
之前文中也提到过,除了营养科定下的流质能从胃造瘘管里滴入,其余除了水以外的任何流质,院士都强烈拒绝。对的,强烈拒绝。
眼看着他从我刚来时的每天中午进食100ml左右的食物,到后来不仅中午不进食,连水都不喝了。这可急坏了家属,问了医疗组,给的建议就是从胃造瘘管注入匀浆食物。
我在这中间左右为难。从胃造瘘管注入吧,肯定要惹怒院士,不仅如此,院士不配合的话,万一把胃造瘘管脱出,那我就酿下大错。这不注入吧,看着院士的体重减轻,尿量逐渐减少,这持续下去,院士的内环境都会紊乱,这也不行。
左右为难的时候,还是先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先跟院士家属以及医疗组沟通,看看他们对我的担心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得出的建议:“能打就打,打不了就不要打了。”这样我就松了口气。
那天是周三,家属找了理由离开了病房,经胃造瘘注入食物的事情就看我们的了。
人员安排妥当,两个护工阿姨、床位护士在加上我四个人。跟两位护工阿姨说好配合的过程,等床位护士一到就开始。我悄悄地准备好了准备注入的水和匀浆,放置在配餐间。为了避免引起院士的警觉,这一切都背开院士进行。
到了下午一点,院士如之前一样,没有进食一口。床位护士一进病房就按计划行事。我将准备好的水和匀浆放在背后,慢慢的走近院士,一个护工阿姨已经站在院士座椅的右边,一个护工阿姨站在院士背后,床位护士站在我旁边。我的一个眼神,护工阿姨心神领会,右边的护工阿姨紧紧的抓住院士的手,避免他去扯胃造瘘管;一个在他背后按住他的双肩,避免院士挣扎;我第一时间抓住胃造瘘管上的小接头,避免被院士抢去不放。
院士果然不肯,挣扎着,拼命挣脱护工紧握着的双手,想去抓我手里拿着的接头。我心下不舍院士的挣扎,觉得自己未免有些残忍。就在这时站在我旁边的床位护士,拿起水和匀浆,接上我手里拿着的接头迅速注入。
我示意护工阿姨松开院士。床位护士也马上离开了病房。院士用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里充满了愤怒。我吓得赶紧讨饶:“不是我打的啊,是床位护士打的啊,你要么找她去”。
我尝试避开院士,没想到院士居然扶着输液架离开了他的宝座,借着输液杆想把我堵起来揍我一顿。看着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既怕他摔倒,又不想被他打到,总不能跟他对打吧,却也无处可躲。
看着陷入困境的我,护工阿姨赶紧来解围,闪出一条道,我赶紧逃了出来。还不忘对着院士说:“不是我打的啊,是床位护士打的啊,你要么找她去”。院士右手食指一抬指着我说:“都是你策划的!”
我确也无力反驳。
那我还是跑吧,赶紧跑出病房,跑到护士站,等院士消消气。
下午躺在床上的院士,不再像以前叫我“小某”,而是叫我全名,我还以为他不记得我的全名了呢。不仅如此,声音又洪又亮又果决。从那以后,他都叫我全名。
第二天帮他连接营养液,他拼命用手抓住不放,不让我继续接下来的操作;清洗口腔的时候,便开始用手掐我手臂的嫩肉处;甚至量血压的时候,也抬起手趁我不备就猛掐一下;再不然,陪他走路的时候,冷不丁的挥起手臂,不注意就会中招。
就在院士的手开始掐的时候,我就先开始“啊,啊”叫了出来,院士的手上就会松一松;假如我找到他胳膊上的嫩肉假假的掐上一下,那我完了,院士必定会还回来。
还好我跑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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