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凭什么?就凭你?或者说,凭你以为你做的那些愚蠢的事情?”
“资格,呵,你以为我凭什么?!当然,就这么结束吧,我玩的够久了。”
“你!”
“哈,哈哈,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吗?我才是那个掌控了一切的人,永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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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纪元2980年的夏天,在一座森林边缘,一个由树木与岩石构成的小镇静静的矗立在换缓缓流淌的江边。小镇不大,外层的矮墙边盛开着红色调的蔷薇花。蔷薇藤的枝蔓曲折杂乱的依附着矮墙,在墨绿与碧色相融的枝干间,露出了有些斑驳的墙体。
小镇内,数个形式各异的院落台阁有些松散的排列着。在森林与小镇相接的边际,一个妇人躺在藤椅上,看向森林深处的远方。藤椅旁边是一张木制的桌案,上面放着一壶花茶,一盘饼干。妇人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袍,把玩着手中的一串梨木珠串。“嗒、嗒、嗒….”圆润的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突然,声音停了,原是那妇人起身来,带上珠链,缓步走到庭院内假山景下的水潭边,这水潭与城外的江河是相连的,是活水。妇人俯下身去,一条红色的小鱼从水底游上水面,妇人抬起右手,一团潭水包裹着小鱼浮了起来。妇人笑了笑,轻声说:“你怎么来了呀?”又伸手摸了摸水球。水球里的红鱼亲昵的蹭了蹭妇人的手掌,妇人的指尖透过水球,触摸上红鱼,红鱼的身体骤然间变得虚幻,妇人的笑容也猛然消失,她缓缓的闭上眼睛。鱼儿化成一团缠绕纠缠的丝线徘徊在妇人的掌心,最终渐渐消散去,融入妇人的掌心。
那红鱼是一些记忆的片段,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是一对年轻夫妇。
............ 他们站在一座高塔之上,塔之下,是无数堡垒般的建筑。男子护在女子身前,女子护着一个女孩。当第一道魔咒的线条划破天空,记忆场景中的一切都变得絮乱,像是战场上的景象,有..........男子有黑色的短发,一双澄澈而犀利的黑色眼眸,英俊的容貌上染着血色,眼眸中疲惫不堪.............一个女子护着小小的孩子,雪一样的长发沾上了尘土,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色,银蓝色的眼眸是复杂的神色,似乎是愤怒,似乎是失望,甚至,还带上了几分不容察觉的悲哀,她牢牢地保护着那个孩子。那个小女孩有与女子相同的白色头发。此时,白发尚短,还未过肩................女孩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眼前的场景,无数的生命在她眼前逝去,从开始的鲜活,到最后,只剩下一具残破不堪的冰冷躯壳..............那对年轻的夫妇伤痕累累,男子的眼神里充满的不甘与无奈,而女子的神色却盈满悲伤…….......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最后的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唉......”
妇人深深的发出一声不知名的叹息,起身来,向庭院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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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妇人仍坐在藤椅上看向森林深处,一壶花茶,一盘饼干,手上仍捻着一串木珠。晌午时分,伴随着一片空间的波动,一个咖啡色发丝中交杂着苍白色彩的女子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过来。
“ 你来啦…”妇人说,她笑了笑。
“我来了…阿尔,你,还好吗?”那个咖啡色卷发的女子说。“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妇人似笑非笑地说,无论怎样,终是掩盖不去语气里浓浓的哀伤。
“她睡了多久?”妇人问,那女子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她说:“将近三年了。”,她垂下了头。
“把她给我吧,她是他们的孩子,你给我的记忆我看了,她需要自然的力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她有名字吗?”妇人问。“达沃,达沃•斯蒂芬妮。”那女子说到:“她身上有我们无法对抗的力量,我不知道她是否能掌控好它们,我也不知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若让她报这仇,那必定是又一次生灵涂炭,若不让她报这份仇,我对不起他们所做的一切啊!”
“……听天由命罢,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
那女子跟着妇人走进森林,在一处溶洞边停了下来。妇人与女子穿过溶洞,进到一片深邃的水底。妇人把沉睡的女孩托起,用魔力让她悬浮在半空上,数道金银相间的藤曼伸了过来,承住女孩的身体,周围的一切骤然间像是被静止似的,每一缕草丝都不在颤动,每一滴潭水都定住涟漪,而这一切,又在短短一瞬间内破碎。
一个飘渺的声音从藤蔓深处传来,轻飘飘的,带着几分低沉,几分亘古。
“你来了”
“……把她留下吧。”那个声音沉默几秒,“两年,两年后你再来这里。”
“是。”那妇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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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庭院之后,那女子幽幽的说:“阿尔,你说,保护这个世界保护到付出一切,没了命,没了家,就连最爱人也失去,让大部分人都过的好了,为什么这样的人还有人讨厌呢?他们爱这个世界爱的如此心碎,为什么还要去爱呢?我想了无数次,但我还是找不到答案,也许这就是爱这一切的代价吧?可是,要是这真的是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残忍了。看着亲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知所措的半睡半醒着,一旦醒来却又要面对如此悲哀的未来。”
妇人叹了口气,说:“这是他们的选择,看着吧,时间或许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跨度,让惨痛变得苍白,让执着的人选择离开,然后历经沧桑人来人往。”
“我在风之谷生活了这么多年,似乎读懂了这世人的人生,但又好像迷失在所有的纷纷扰扰里。我想,我必须承认一切都会不复存在,唯孤独永恒。我体验过光明的滋味,也不再想回到黑暗,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大半辈子都在寻找排解寂寞的陪伴与热闹。我也不忍心看到生命的消亡,可生命中所有的灿烂终究还是要用代价来还。”
“或许,生命底色一早就被描绘出来,我们画来画去让它面目全非,可最后还是要将它擦干净。”
两年后————
魔法纪元2982年冬季,妇人披上米色的厚风衣,围上柔软的羊毛围巾,提上一个藤条编织的篮子,向大雪覆盖的森林深处走去。
“你来了”
“那丫头呢?”
“过来吧,经过第三棵树后走向左边第十三道门,进去,你会见到她的,我把她应当学会的知识在她昏迷的两年里交给了她,只是如果需要熟练掌握,她还需要进行练习。”
妇人点头应下,她走进藤曼深处,沿着石径走去。经过第三棵曲折纠缠的银色树藤,转向左边,穿过十三道青石小门,拨开藤萝类植物纤细的枝条,看到一个小小的身体静静的坐在一丛盛开的火睡莲之上。
女孩六七岁模样,白发齐肩,发丝散落。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略有些单薄的衣襟让人对女孩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怜悯,女孩右手上系着一条白绸,绸带上闪烁着斑斑点点的荧光。女孩扭过头,纯净而清澈的眸子里眸光闪烁,看向身着米色风衣的妇人。
小女孩似乎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那笑容算不上热烈,也可能只是让嘴角略微带起点儿弧度,像是一个一个幽深的古潭里突然滴入几滴水珠后漾起一道浅浅的涟漪一般,像一个鲜有感情的人突然有了不知名的欣喜一般。那纯真而真挚的笑容温柔的的让人心颤,恍如温暖的水流包裹心房。
女孩个头不高,有些瘦弱,在黑色卫衣的衬托下,女孩的皮肤有些苍白,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阳光导致。
女孩的眸光与妇人对上,妇人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和那段记忆里有些许相似,又带有众多不同。浓墨般的眸子,澄澈,空灵,寂寞。妇人墨绿色的眼睛与女孩黑色的双眸相应,倒印出双方的身形。小女孩起身来,眸光流转,像是宇宙中划过天际的流光拂过镜面似的湖水,泛起了,波澜,幽深,安宁。
“你是谁?”那女孩开口道。
“阿诺斯,我想你可以唤我一声阿尔。跟我来吧,小丫头,以后我就是你的引导者了。”
妇人走上前,半俯下身,轻轻的握住女孩的手,带着女孩向溶洞外走去。
黄昏,夕阳渐斜。风之谷的庭院楼阁上的雪被似乎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城外矮墙上的蔷薇老藤垂下枝叶,墙墩上厚厚的积雪上染上几分金红的余晖。一位妇人拉着白发的女孩走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转入一座庭院。
进屋之后,妇人关上门。妇人拉着的女孩坐到铺着暖融融毛毡的沙发上,好奇的看向四周。屋子很大,三层,没有暖气,也没有壁炉,但却暖融融的。
“小丫头,起来吧,去二楼,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喝上点热饮,吃些点心,好好的聊聊,你想吃点什么?”那妇人说。
女孩走上二楼,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门边。
“我能帮您做什么?”她问。
作者的话:
主角:达沃•斯蒂芬尼,女
阿尔:阿诺斯,风之谷现任魔女,女,537岁,魔杖为迷榖芯木,十英寸,朱厌尾毛。(白梧木,十英寸,)
补充资料:迷榖树,又称迷谷树。实为梧桐树之“白梧”。白梧就是白色的梧桐。其树白皮白质,黑色纹理如构树。现实中已经绝迹或尚未发现。白梧原地青藏高原,西招摇山在青海玉树之地,迷榖树也是山海经里的“文玉树”。
Ps.单位使用英寸的原因,一寸等于3.33333…cm,一英寸等于2.54cm,如果用寸的话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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