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摘自国外著名东方project同人网站shrinemaiden，该作者短篇集名为《Ice Fairy's Random shorts》，即“冰精的短篇故事集“，自2010年连载至今。系列的第一篇为《What winter left behind》，即《冬天的遗忘之物》。主要围绕Cirno和Letty来写。
1.
雪女（Letty Whitelock）在雾之湖边四处游弋着。雾之湖正值中午，没有那种可怕的暴风雪席卷湖面，但是依然萦绕着那种朦朦胧胧的雾气，这种雾气就是雾之湖的名称来源，散发着刺骨的寒冷，也正是雪女所钟爱的环境。实际上，今天的空气似乎比往常更加寒冷。也许今年的春天要来的晚一点吧？雪女为这个念头微笑起来，这时一个雪球砸到她头上，她呲牙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有妖精敢这样戏弄她。她转过身去，运转起自己的能力（制冷）想给那家伙一个教训。
不过这回又轮到她吃惊了，那个小小的蓝头发妖精只是自顾自地傻笑着，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雪女停下来看着它拍动小小的翅膀，消失在冰冷的空气中，似乎是非常熟悉的身影……雪女的怒气很快平息了下来。妖精们是杀不死的……它们是大自然凝聚出来的造物，就像穿过树丛洒下的月光、吹过湖畔的微风一样，在无数个世代中轮流回转。冰精则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冰精们没有记忆，当春天来临时它们就会消逝融化，但是冬天又会重新凝聚回原来的样子，只是记不得自己还曾经存在过。（正如春天到来的世界也会遗忘它们曾经存在过的事实一样）。雪女很快就忘了这件不快的事情，继续着在雾之湖边游弋着寻找暴风雪的踪迹。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冰精出现然后又消失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2.
冰精（Cirno）飞过湖面。湖面又冰冷又舒适，冰精得以自在地玩耍，飞来飞去——本来，春天即将来临，她不得不运转大部分的能量来制冷，防止自己的家被融化掉，因为这个缘故，她的体型都缩小了好多。然而，异常的冷气流重新席卷了雾之湖，她又重新变得强大起来了。
这一天，她在雾之湖畔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这让她忧虑起来，担心自己的家被这个大家伙发现了（冰精们都很多虑），所以她朝着那家伙飞过去，想要把它吓跑——她从地上卷起一个大雪球朝那家伙砸了过去。奇怪的是，那家伙却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她，看上去有点吃惊……下一个瞬间，她发现那家伙飞速朝自己移动过来，只用了一秒钟就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了。
”小家伙，你这么喜欢捣乱吗？”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别人的话会很困扰的。“
冰精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能把手放开吗？”（冰精们都很胆小）
“我认识你……上次好像也是你朝我扔雪球的。”雪女若有所思地说，松开了手。
“我住在这儿……我的家就在这儿，我得保护我的家不被其他人发现……”冰精哭丧着脸说，跟在准备离开的雪女身后：“等等，其实我只是喜欢玩儿而已，别走啊，可以在一起再玩一会儿吗？”
雪女笑了笑：“那你的家呢？”
冰精张大了嘴：“啊……对哦！谢谢你，那我得回去看家了……”（冰精们的反应都很迟钝）。她一刹那又忘了其他事情，自顾自地飞回了雾之湖里，想着保护自己的家不被发现的一百种方法……自己得变得更强大才行.。
雪女苦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转身跟着冰精飞了过去。
“为什么你不跟其他的妖精一起玩耍呢？”雪女问道。
“没人记得我的名字。”冰精无奈地说：“此外，我也认不得其他妖精，它们一年一个样。”
这回轮到雪女惊讶了：“你……记得？”
冰精眨了眨眼睛：“当然。我记得所有的事情……从小长大的事情，我都记得啊。我记得四季花田的宴会，雾之湖边的大爆炸，还有一次我把一条鱼冻住了，钓鱼的人怎么也拉不上来……”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这都是东方正作里的梗）
雪女感觉非常奇怪，就算是非常强大的妖精，记性也不怎么样，与其说是淡忘了，不如说是一种保护心智的机制——记得太多，头脑会乱掉的。她也试着调动自己的记忆，因为眼前的身影越发熟悉起来……好像在很久之前见过……
“……这么多年了，我的记性一直都是最棒的！”冰精终于结束了她那长之又长的演说。
“哦，那太好了。”雪女指了指远方：“那你的家呢？”
“天啊我又忘了！我要回去保护自己的家，万一有小偷进去了……”冰精又自顾自地飞走了。不过这次她飞了一会又停了下来：“要来我家里看看吗？”
“好啊。”雪女笑着说。
3.
第一次给别人展示自己的家，冰精有点紧张。不过她下意识地相信雪女：“看……就在那里……喂，你怎么了？”
她紧张地看着雪女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突然疲惫不已：“不要紧，就是有点累了……”
时间已经到了。报春的使者已经到了……莉莉怀特（Liliy White）的歌声在湖边已经可以隐约听见了，春天已经一刻都不能延迟了……雪女应该早就意识到的，春天并没有消失，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被拖延了一会儿，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此处应该是西行寺幽幽子的事件）而一旦春天到来，雪女就会不复存在，必须在这之前赶紧躲起来才行。
她努力对着冰精挤出一个笑容：“明年秋末我们再见吧，小冰精。”
在飞速融化的雪面上，她匆匆挑选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地方，一头钻了下去，随即消逝无踪了。
冰精呆了一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她才自顾自地拍了下手：“我家旁边……那，这就是说我们是邻居了吗？”
4.
第二年冬天。
雪女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目光呆滞地听着把她吵醒的冰精喋喋不休的演说。
“……你走之后不久，莉莉怀特就来了，然后我扔过去一个雪球就把她砸晕了！”
雪女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她带来了春天，带来了那些可怕的孢粉和花朵，你也不能这样胡闹啊，她毕竟代表了大自然的意志。”
冰精瞪着眼睛说：“但是是她先打我的啊！”
“好吧……”雪女温柔地笑了：“那你干的不错。”冰精又笑了起来，她觉得雪女没看见那一幕还是挺遗憾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冰精忽然问道：“呐，我们的寿命是有限的吗？不过，我们也是大自然凝聚出来的吧，死了之后应该还会重新凝聚成自己吧？”
雪女又感到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摸了摸冰精的头：“是啊……不过，还是要小心，因为离家太远的妖精，死了之后就会永远消失掉了。雾之湖很小，但还是要小心啊。”
冰精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不会乱跑的。”
“好孩子。”雪女笑着又拍了拍她的头。大部分妖精都很烦人，不过这一个……似乎变得成熟起来了呢。
5.
冰精正在努力塞出去一张食谱。匆匆飞过的夜雀（Mystia）显得相当恼火：“烤鸟肉？抱歉，我做不了！”
“不是!"冰精大声反驳：“Seikin不是鸟，它是一种鱼！”
“好吧，好吧……”夜雀说：“但你干嘛非要做这种生意呢？你还不如去卖冰棍。虽然在冬天可能没人会买就是了。”
她打了个哈欠：“我还有事，马上要去支起烧烤摊子，不跟你纠缠了……”说着就扑拉翅膀飞走了。
冰精正准备追过去继续指责夜雀的没文化，但这个时候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小冰精，好久不见，你好像长高了啊。”
“是啊，”冰精迫不及待地翘起了脚尖：“你来的挺早，我还以为下周你才来呢。”
“有一场可爱的暴风雪快要形成了……”雪女笑着说：“当它埋下覆雪的山丘，就意味着秋天正式结束，冬天来临了。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看看了。”
远方传来了夜雀的歌声和烤肉的香气。她们贴近飞行，落下了地面，看见一个双手插在裤兜里的酷酷背影，正拿起一串烤肉往嘴里塞。旁边则是一个带着古老样式帽子的年长女性。
藤原妹红（Fujiwar no Mokou）和上白泽慧音（Keine Kamishirasawa）。
“……总之，要是你不接受失败的话，你就会变得更强……认输的话就什么都没了。”妹红一边往嘴里塞肉串一边说：“所以我和辉夜（Kaguya）才打了这么多年。”
雪女皱起了眉头：“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妹红抬头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膀，转身又问夜雀要了一串烤肉：“小碎骨，谢谢……要孜然。”旁边的慧音则微笑着致歉：“不好意思，她一直都是这样……雪女，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雪女看了看冰精，后者似乎全身灌注在烤肉上面了。她点了点头，和慧音一起走开了。
“您这样学识渊博的老师有什么要问我的呢？”雪女摇了摇头：“而且我记性一向不好，您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
慧音笑着说：“不谦虚地说，是这样……不过我问的是那个冰精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
“我?”冰精不知何时凑到了她们身后：“那你应该问我啊，我记性最好了，你想知道什么？”
慧音哈哈大笑：“那再好不过了。我问你，你多大了？”
冰精眨了眨眼睛：“我想想……”她又闭上了眼睛：“大概……二百……一十……三岁？不然就是二百一十四岁吧。我说过我什么都记得的！”
雪女越发疑惑了：“上白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寻找答案啊。”慧音叹了口气：“你应该能猜到的。”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忍受不了寂静的冰精叫了出来：“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得走了，不然赶不上那场暴风雪了。另外，夜雀小姐看起来冷的受不了了，客人都要因为我的冷气跑走了。”雪女冰冷着脸，飞走了，冰精随即紧紧赶了上去。
妹红来到了注视她们背影的慧音身边，嘴里还是叼着一串烤肉：“我说，这一对可真够奇怪的啊？”
慧音笑了起来：“是啊……你吃完了？那我来买单吧，多少钱啊小夜雀？”
6.
那之后，又是很多年过去了。
她们一直都在一起。
……很多年……
……直到最后一个冬天……
就连莉莉怀特也迟疑了，踌躇着不肯前进。
“一直在那里住下来不好吗？”一边的莉莉布莱克（Lily Black）不解地问道：“这可是永远的春天啊，我们姐妹梦寐以求的时代终于到来了。花儿永远也不会凋谢了……”
“也许吧。但我有点害怕，那样不就再也没人朝我扔雪球了吗？”莉莉怀特像是有点怀念地感叹道。
“……？”莉莉布莱克不解地眨着眼睛。
雪女在屋子里沉睡着，但是一阵轻微的响动把她吵醒了。这个时候谁还醒着呢？但是她已经没有力量起床探查了。随着春天的迫近，她的力量越发衰弱，直觉告诉她，雾之湖可能不会再有下一个冬天了。气候一直在变暖，外面的世界都这么说……温室效应什么的吧？
这样也不错，不是吗……被人们遗忘的冬天……而自己，也将成为冬季的遗忘之物吧。
有人在敲门。
“是冰精吗？进来吧。”
冰精探头探脑地进来了：“Letty……你还好吗？”
雪女长长吸了一口气：“还好吧，就是有点虚弱。”
长长的沉默。
“Cirno，春天还有多久到来？”
冰精踌躇着，突然对一扇窗户上的挂画产生了兴趣，小声嘟囔着：“大概……还有一周吧。”
雪女虚弱地笑了：“上个星期你是这样说的。上上个星期也是……大自然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啊……”
“她……她来了！”冰精扑到雪女的窗前抽泣着：“莉莉怀特……她就在不远处！雾之湖已经开始融化了……是我还在周围制造冷气……”
雪女轻轻抚摸着冰精的头发：“没关系的，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倒是你，别再做徒劳的尝试了啊。”
冰精抽泣着，试图开口，但每次总是被眼泪堵了回去。
“还有最后一件事……”雪女露出了怀念的笑容：“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没跟你说，对不对？”
冰精抬头看着她，目光既惶恐又期待。
“……是慧音让我想起来的，那一天。”雪女温柔地笑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呢……是的，某种意义上，我是你的母亲呢。”
“我总是感觉你的样子很熟悉……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雾之湖上，我那时候正在匆匆地赶路，想找个合适居所……那个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你。小小的、稚嫩的模糊形体，刚从暴风雪中孕育出来。妖精都是大自然的产物，不都是这样说吗？生于风雪葬于风雪……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你那副模样。所以啊，我把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分离了出来，送给了那团小小的形体，守护着它在风雪中一点一点长大……初生的你真的好讨厌，成长到可以独自行动的程度立刻就跑的不见影子了……”
冰精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是啊，我就说……我一直都记得嘛……但就算这样，你后来也没嫌弃我啊。我是说，再次认出我之后……”
雪女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是啊，那个时候我其实相当高兴呢……一直没有向慧音道谢真是过意不去。她……也是个好人呢，妹红也是。”
又是长长的沉默。
“Cirno，我真的很累了。醒着，很累。让我再睡一会好吗？”
莉莉怀特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扉上，久久没有敲下。
“姐姐，快一点吧，我们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呢！”莉莉布莱克小声抱怨着。
“再等等吧。”莉莉怀特在嘴前竖起了手指。
又过了很久很久，日光的影子已经偏斜了。莉莉怀特始终耐心地站在门口，直到吱呀的声音响起，冰精迈着沉重的步伐打开了门扉，紧紧咬着嘴唇，低着头，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流淌，打湿了衣襟。
“Thank you for everything.”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这就走。”
7.终章
冰精飞过湖面，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而且越来哭的越大声了。
“嘿，嘿。”一只手伸了过来：“给你手帕。”
冰精停了下来，看见妹红悬浮在半空，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谢谢。”冰精用手帕擦干了眼睛，尴尬地递了回去。
“去喝一杯吧。”妹红提议说：“去夜雀那里，她现在生意好的不得了，得快一点。”
两个人来到了夜雀的烧烤摊前面，妹红要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塞给了冰精。
“敬她，还有她。你的母亲，以及我的……母亲。”妹红举起了酒杯。
冰精想说些什么，但感觉泪水又要溢出来了，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下去。Letty……她的母亲啊……虽然迟了好多年才意识到……
两个人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夜雀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们。直到最后妹红终于开口了：“我们其实差不多吧。慧音也是那样的人，一直照顾着我，但却又什么都不说……我也真怕有一天，她也……”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冰精倒满了一杯酒：“冰是不会遗忘的……冰化成水，水凝结成冰，所以都说冰精的记性不好，因为再次形成的冰精，和上一个消逝的冰精是完全不同的全新个体，但是我不一样，我从来没有消逝过……因为Letty她把自己的生命分给了我一部分，那是区别于纯粹的冰的存在，可以维持我的形体和记忆……所以，我是唯一一个历经所有事情而从未遗忘过的冰精。我一直都知道……但我直到那一天才认出来是她……”
妹红点了点头：“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听说莉莉怀特会在这里永远住下来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你……你恐怕住不了多久了。”
“据说雪女是不会真正死去的。”冰精又喝了一口酒：“她只是在春天开始沉睡……我不相信春天会永远持续下去，这不符合大自然的规律，正如永生不符合大自然的规律一样……”
妹红哑然不语。
“……所以，我不会离开。我会守着这里，等待着有一天她能够醒过来。“
”可是没有了冬天，你也活不了多久的。你毕竟是冰精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活的够久了的……这样也好，就让我再次化成水吧。在将来的某一天，当冬天再次降临的时候，我会再次凝聚成冰精……而她，也会再度醒来，说不定也会再次看到我的出生……也许她会想起来从前那个小小的冰精吧……而且，我现在已经非常强大了。我要去向莉莉怀特挑战，虽然我不大可能战胜她，她毕竟是春天的化身，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能让Letty再次醒来……“
冰精站了起来，举起了手臂，小小的冰雪旋风开始凝聚，夜雀赶忙收起了烧烤摊子。
冰精飞向空中，飞向了雾之湖的中央。她朝每一个飞过的妖精、精灵和人类微笑着，然后排出了符卡（SpellCard），等待着莉莉怀特的到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