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的时候,和老婆睡一起很不习惯,半夜突然惊醒,发现旁边竟然离自己这么近的有一个人,就这么紧贴着自己,小手缠绕在我的手上,从此不能自由翻身,也不能尽情打呼噜,因为会被一只温柔的手给捏住嘴巴,最后给憋醒……
到现在,睡觉时习惯旁边有个人,一旦自己出差,或者出去工作,晚上半梦半醒,听见自己的鼾声,奇怪怎么没有那只温暖地小手来弄醒我,辗转询问,手习惯往旁边一搭,摸索着,却发现冷冰冰的一大片,心情会顿时变得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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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一年,老婆的妈妈癌症晚期,坚持了几个月,走了。一天晚上,半夜惊醒,老婆在我旁边,背对着我,扭头无声啜泣。我抱住她,她蜷缩在我怀里,眼泪打湿了我的胳膊。我把她抱得很紧。
一次坐公汽,我不慎被司机提前关门,手背被重重关上的车门夹破,鲜血淋漓,她眼睛发红,冲司机大吼大叫,我第一次,看见情绪自敛的她,如此地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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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出生,长势太好,本就不强壮的她,疲于应对,一次端尿的时候,腰部扭伤,她坚持着直直坐倒在地上,两手紧紧护住小孩。结果腰扭伤,坐骨神经损伤,瘫在床一周,几乎不能坐起。我请假,给她喂吃喂喝,帮她擦身体,给小孩冲牛奶,哄小孩入睡,忙得团团转。闲暇下来,我把熟睡的小孩放在旁边的小床上,坐在她旁边,帮她削着苹果。她看着天花板,幽幽说,她如果以后再也起不来,怎么办。我说,我会马上离开你,给小孩找个年轻貌美有钱还善良的后妈,放心,你不会拖累我们的。她笑了起来,恶狠狠说,你敢。然后,她接过我削好的苹果,看着我,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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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逐渐长大,我工作逐渐繁忙,连续加班,即便半夜都频繁接打电话,协调生产,低烧也坚持没有请假。终于,高烧爆发,到了41度,在社区医院交钱打针的时候,我浑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在护士紧急询问中,在护工抬着担架,冲向转往大医院的救护车的时候,我迷糊地说出了我记得最牢的她的号码。
住院后,连续数小时地打着各种消炎、降烧针,感觉人都烧肿了的我终于恢复意识,依稀看到她坐在我的旁边,双手温暖,紧紧包着我冰冷的打针的手。
接下来几天,工作电话铺天盖地,我双手浮肿,无法拿起电话,她满是怨气地不想接,但在我恳求的目光下,她只有频繁拿起我的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我枕头旁边,还得拿着笔,帮着我在纸上记录着。
各种领导不停询问着,交代着各种的事情,时间长的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一天要打进打出几十个电话,手机都要一直充电,否则电量根本不够用。即便半夜,依然有电话不时响起,我白天太过疲惫,晚上熟睡,而没能接。第二天,她听着领导在电话里大声训斥,为什么我晚上不接电话,导致生产出问题,要我回工厂,一定要写深刻检查。她在旁边气得脸色发白,在她帮我挂了电话后,我歉意地看着她,她眼泪在眼眶里转。
我苦笑,没事的,领导只是要发泄下。她说,这份工作,不做了吧。我看着她,没有作声,点了点头。
我好了后,领导要我交深刻检查,我交了辞职申请,一个月后离职。领导说你这样的人,又没什么管理能力,外面的社会这么复杂,竞争这么激烈,找不到比这好的工作的,当心失业,我笑了笑,把辞职申请放在他的桌上,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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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暂时揽了所有家务,照顾小孩,我开始找工作,学习。
找到一份跨行的工作,工资比之前低20%,重新开始。工厂离家很远,每天在路上来回要花6个小时。很忙,要很早去,很晚回。很累,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白天,上足了发条一般,穿梭于各种会议,处理各种紧急事情。摇晃的公交车上,我听着英语,看着管理视频,头很疼,体重疯狂地下降,几个月减了十几斤。
怕小孩吵到我, 她和小孩一个房,我单独一个房睡。
晚上回来,我继续学习到深夜,她过来,说她先睡了,我说好。等我学完,过去她和小孩的房间,俯身亲了小孩和她的脸颊,帮她和小孩弄好被子,回去自己的房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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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以后,猎头电话给我,新工作的工资涨幅50%。
又两年以后,猎头电话给我,新工作的工资涨幅60%。
又一年半以后,猎头电话给我,新工作的工资涨幅50%。
又一年半以后,猎头电话给我,新工作的工资涨幅50%。
我们买了新房,买了车,开始每年一次的出国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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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无论艰难还是快乐,彼此扶持着前行,一年又一年……
不知不觉,结婚已十多年,一天晚上,我突然惊醒,她又把手堵住了我的嘴巴。她咕噜着翻了个身,你又开始打鼾了。我笑了笑,把背过去的她抱在了怀里……她在我怀里缩了缩,真的很温暖……我紧紧抱住了她……
……父母,是挡在生死前的一道墙……
……孩子,是继承理想的希望之光……
……而妻子,是陪伴我成长,成熟到老去,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一直陪着我,一起走下去的伙伴……
……生死契阔,执子之手,与汝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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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两个月基本没出小区了。每三到四天,网购,出门,来回数十分钟,到另一端的小区门口排队,拿各种生活物资。
小区陆陆续续确诊新冠肺炎几十人,疑似几十人,已经死亡好几人,救护车经常进出小区。
我没有让她出去一趟,我坚持锻炼,我的身体好,我的免疫力高,我出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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