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杜丽走了,带着我给她的绝望和希望的破灭,走了。
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死了,并且,死得无法开交。
而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缘,也就是一个人的心。
——郎杜丽的心在那一刻碎了。
她绝望着自己,想要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给毁掉。
而我,也就是她要毁灭的对象。
我还能活多久呢?
我注视着天花板,有点迷惘,还好的是,没有产生一点畏惧的感觉。也许,在一个行将就木的人面前,一切的物事都会变得不那么真切,变得可有可无了。
进入营业厅,看着花红柳绿的人来人往,心有点疲惫,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是很奇怪,有人在贫民窟的巷道里因饥寒交迫而死,而有的人,则在这里行尸走肉般的醉生梦死。
都是死,却是那般的不公平。
曾经想过一个很是有点愚蠢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我能当上上帝的话,那么,我会让所有的人都过一次与他现在生存状态相反的生活,我要用实践来向他们证明,你们现在已经生活得很好了,不要再奢望了,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很好了。
——一切,真的都已经很好了。
——一切,好到都不需要我们再奢求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是要努力地去争取呢?
——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征求那些不现实的东西呢?
——我们,有的时候太贪了。
——我们,一直都是那么的不知足。
知足常乐,谁知呢?
酒吧里今晚还算可以,很平静,虽然台上仍旧有来自某某大学的漂亮女学生跳着钢管舞唱着艳曲,但是,在这里还算是可以的了。
台上的女人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对于她,尽管化妆以后比郎杜丽还要姿色浓烈一点,但是,我没有那个兴趣。
我只是一个平凡人,不是一个追求艺术的唯美主义者,一切,只要过得去就可以了,我不需要太好。
太好的东西,自己保留不住。
郎杜丽还没走。
一般的情况也就是,就把不关门,她也就不回家。
因为,她的家就在酒吧里。
她在和一些脂肪男说话,谈笑风生,说得露骨,低贱,肮脏,龌龊,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鄙视,叫人恶心,叫人觉得这不是那么美丽的女子所应该做的烂事。
郎杜丽不应该这么做。
这么做的话,不会引起我的注意力,我也不会动心的。
可是,人家真的是在为我去做那些事么?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自作多情了而已。
在这里,没有谁会为了谁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我转身,去拿酒,打算给某桌客人送去。
然,这个时候,出事了!
郎杜丽出事了!
说得确切一点,是和她在一起喝酒的那个脂肪男出事了。
那个男人,穿的是名牌西装,至于是什么牌子,我并不知道,因为那不是我能够接触的范围,我也就不懂。
男子脸上有很多的麻褐斑,黑黢黢的牙齿像是吃多了煤炭,出口成“脏”更是很明显的摆明了,原来他是一个煤老板,素质很低下的那种。
难不怪牙齿那么黑,原来是因为吃多了黑心煤。
看上一眼我就知道,肯定是黑心煤想要趁机占郎杜丽的便宜,没想到的是这只辣椒不是一般的辣,他刚一把手放到郎杜丽的背脊上,手指头就被郎杜丽掰断了一根,紧接着的也就是,他被郎杜丽泼了一脸的酒水,还有,一口来自郎杜丽愤恨的痰。
在黑心煤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这一次他的生意伙伴,来这里谈生意的。
因为在这里可以找到学生妹,很正点的那种。
比如,现在在台上唱歌的那个靓妹。
对于这些脂肪男来说,学生妹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们健康,青春,靓丽,对性有着好奇心,活力也比较不错,更重要的是,这些学生妹的价钱不是很贵,玩起来不需要负责人,所以,这种地方也就是他们所向往的圣地了。
而那些学生妹呢?
有的是好学生,像我一样,因为生活费的问题而堕落,而有的家庭比较好的,那就是在拿自己的青春当猴戏,拿自己的健康和人格当作自己的玩资。
这是件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人能干涉的了。
如果你能给她她所想要的,那也就可以解决了。可是,她一旦得到了,结果还是一样,只不过是玩她的人不一样了而已。
黑心煤很生气,就算是郎杜丽的老哥郎野兹,对他这个大头来说,也是要礼让三分尊敬七分的,可是他想不到的是,今天郎杜丽吃火药了,春心想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黑心煤,下不了台了。
黑心煤站起,一把抓住郎杜丽的手,“啪”!只有一声,但是,一声也已经足够了。
郎杜丽被他打了。
郎杜丽没有像往常那样的火爆,凌乱着头发,歪斜在玻璃桌上,将上面的酒瓶什么的打得支离破碎,稀里哗啦,而她的身体也有不少的地方被玻璃划破了。衣衫,也不是那么整洁了。
她的嘴角在流血。一丝,慢慢地流淌,象在心房上划开的口子,一小道,很细,却是那么的深,深到难以愈合的地步。
她就趴在桌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眼神迷离,涣散,快要死亡。
——我静静站着,没有动。
——我静静看着,没有说。
我在想,她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是在和我怄气么?
可是,和我这样薄情之人怄气,值得么?
她,有点笨了。
全场在刹那间有了静止的一瞬,还好的是,也紧紧只不过是一瞬而已。尔后也就是郎宝上场的时候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完全搞定的那个能力,但是,现场处理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事后,有人会处理的。
我转身,和众多的人一样,干着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我去倒酒。
我:“请慢用!”
然后,离去。
可是,我还是听到了有人在议论着什么。
某一:“这个人是谁啊?”
某二:“吴平凡。听说,郎杜丽喜欢的就是这么个地瓜呢!”
某三:“真的假的?”
某四:“当然是真的啦!我还听说,刚刚郎杜丽向他表白了,但是这小子不识抬举,拒绝了郎杜丽呢。”
某五:“这个家伙,那么漂亮的女生还不要,真不知道他的脑筋是不是出问题了。”
某六:“刚才郎杜丽应该就是因为他才和那个老板闹的,你看他,动都没动一下,真是个薄情汉。郎杜丽喜欢这样的人,也真是造孽啊!”
某七:“郎杜丽也真是没出息,找这么个人,还不如来找我,我一定对她好好的,让她天天喝辣,顿顿吃香。”
某八:“就你那德行,连帮人家提鞋都不配。也不撒泡尿照照,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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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言语很多,很碎,很无聊。在他们眼里,我和郎杜丽都只不过是戏子,在台上演着自己的独角戏,然后,作为观众的他们在台下点评。而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幕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相信,眼见为实。
——可是,他们真的眼见了么?
很快,一切都结束了。发生的小意外也被平息了,黑心煤也不知道被郎宝请到了什么地方去喝茶了。但是,还有一个人没去,那就是郎杜丽。
她在沙发上坐着,半裸着乳房,眼神,还是那么的找不着方向。
青春的女子,一下子颓废成了这样。
蜕变?
蛇的蜕变,我成了季节。
她呆呆的坐在哪里,没有人管她,也没有人敢去管她。现在去的人,都是再把自己扔进火坑里。
没有谁敢触碰一下这个火山。
火山,尽管阴沉着,但是,他还是不允许任何人去侵犯她的。
我没有说什么,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到后台,换上自己的衣装,出门,到门口的时候,领取今天的工资,然后,回寝室。
在接到钱的那一刻钟,我想到了郎杜丽。要不是她的特许,我也只能按月领工资,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很可能时常饿肚子。
但是,我没有饿肚子。
她应该还在那里坐着,像木雕一样,不做分毫的移动。
她还是那么倔强。
我曾告诉过她,太强了容易折断,可是她不相信,说强的话,那就能所向披靡,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而我,也只能说到什么时候自己亲身体验就知道了。
而现在,她好像就是在亲身体验。
有些东西,折断了重塑以后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但是,有的东西折断了以后,也就会完全的改变了模样。
而她,属于后者。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烦恼呢?
也许,时间,或者死神,都是会告诉我这一切的答案的。
那么,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的直接和我的灵魂都在告诉我,那个时侯,快来了。
——那个时侯,快来了!
——那个时侯,快来了?
也许,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来了的时候,自己才会确定吧!
但愿,早点来。
早死早超生。
早死,早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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