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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朋友圈里都有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患者

每个人的朋友圈里都有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患者

作者: 11ee39aa77d1 | 来源:发表于2019-04-11 13:08 被阅读26次

        每个人的朋友圈里都有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患者,志大才疏、能力斑斑,像囚徒困在自我臆想的监狱里,旁人替他着急上火,他却自以为得意。我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奇葩,叫吴有新。

        14年的时候,吴有新脑子一热,拖着我从昆明骑车前往中越边境。同行的还有一个叫陈永安的朋友,买了张120块的报废自行车就敢上路……

        在建水县的大山里,我们从清晨骑到深夜。上山时候,还可以把毕生所学的歌唱出来抒情。抒情吗,当然抒情啦,骑到膝盖被钢筋绞住、大腿抽筋到每动一下就像撕裂的时候,不唱几首中国文人苦难叙事(瞎矫情)的歌,是撑不下去的。反正唱到“花草树木全部凋残”,也不会有人听。山顶上,也还有几只野狗疯狂地追逐我的后轮胎,甚至好几次狗牙都磕到了我的脚后跟,我的脑子里只有黑夜里锋利的流口水的狗牙,可能野兔被猎狗追杀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下山时候,就没什么意思了。白天还郁郁葱葱的树,到晚上就像遮天蔽日的蚊子群,每一片温柔可爱的树叶,都变成突然崛起、随即倾倒的高山,拍打在人的身上。两张床宽的路面,每当拉煤的卡车呼啸而过,我们都得把自行车停进山崖边的灌木里。车轮下面,全是白天被太阳烤化,晚上又凝固的路面,总有石子混着雨水扑到脸上。

        陈永安骑着张后闸失灵的车,下坡时候丝毫不能减速,随便一次爆胎都可能让我们背上沉重的法律责任。云南的县级公路,沿着峭壁绕过去,是另一处峭壁,骑完一个深不见底的下坡,又是一个下坡。我在最后面打着手电,照着陈永安前面,有时拐个弯整个人就不见了,只能照向漆黑的深谷。吴有新开玩笑,“我们要不先把遗书写好?”

        还是急速的转弯,还是一望无际的夜,时间太难熬,时间又失去了意义。我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白天加水站里那个苗族姑娘挺不错,见了我,还专门回屋换了身新衣裳……直到转出一个十里长坡,山脚下的灯火亮了起来,山溪的咆哮唤醒了冰冷僵硬的脸颊,三个刚刚还在质问对方是不是童子身的男人,现在异常安静,只有在雨摔在脸上时,伸出手来把眼睫毛擦一擦。

        没有剧集里大难不死的欢呼,只有三个互相装逼号称“还有力气”的男人,袜子都没脱的躺在宾馆的床上呼呼大睡。

        大部分时候,吴有新都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他“生而为人”的能力大都不及格,但是他傻呀。什么叫傻呀,不考虑后果就是傻。

        这几年,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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