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免费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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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卓阿姨神秘兮兮地说，告诉你们哦，我在免费按摩，你们要不要去？

哪里还有免费的午餐？

我们没有一个人相信。

阿姨把她的保温杯举过头顶信誓旦旦地：真的，我去年就去了，已经按摩了几个月了，一分钱都没要我的。

阿姨六十多岁，这个岁数，身体的衰老好像并不能因为有免费的按摩就会让人返老还童，但阿姨自我感觉良好。

那你买东西了没有？

买了，东西不贵，才90多。阿姨强调了两次90多。

90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们都担心阿姨误入“歧途，”同事决定去探探究竟。

三天后，同事看见我们就说：按摩是真的舒服，真不要钱。

打死我都不信还有这好事。

在同事再三邀请下，我也想弄明白这一回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下了班，我跟着他们进了一家xx养生馆。

好家伙，馆内有五六十人，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人面前一台机器，前面墙上的电视上，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着理疗的带来一系列的好处，全是有名有姓的以身说法。

阿姨帮我找了个位子，我刚坐下，一个胸口挂着牌牌的美女看见我是新人，赶紧过来拿来三块湿纱布，一块铺在理疗绑带上，问我：你是按摩腰部还是腹部？

第一次来，我也不懂，看阿姨是腰部，我就照葫芦画瓢好了，说：腰部吧。

美女把我衣服向上搂，把腰带帮我腰上。

然后她又叫我脱了鞋袜，把另外两块纱布铺在固定好的鞋上面，让我把脚伸进去。

我乖乖照她的做，看看她整什么幺蛾子。

做好这一切，我都还没注意，她在前面机器上几招“一指禅，”突然，我的腰间，我的脚底就有触电感觉了，吓得我一抽一抽的。

电流在我的脚底和腰间一阵接一阵的波轮震动，我感觉数以万计的蚂蚁在噬啃我的心，电流每波动一下，我就抽一下。

我看看阿姨，阿姨没事似的。

“我难受，”我说。

“刚接触不适应，明天就好了，”阿姨安慰我。

“对对，”同事也说：“我第一天来电源四级，你才三级，适应就好了。”

我看着机器上面电流阶梯似的一级一级走向，不敢动。

“不会漏电吧？”我突然问了她们俩这样一句。

阿姨没忍住，笑了：“这么多人都不怕，就你怕。”

可不，我上有老下有小，得惜命。

这时候，我的腹部有股温热，而且开始发痒。

“我痒了，可能是过敏了。”一直以来，我的身体如果不保持干燥就有发疹的毛病。估计是腰间的湿纱布是过敏源引起腹部不适。我仿佛看见我的腹部长满了一粒一粒芝麻大小的红疹子，像坑坑洼洼的丘陵地带。

我看着面前的仪器，要关闭时，同事抓住了我的手，“四十分钟很快的，忍忍就过去了。”看着她享受的样子，算了，我就忍忍吧。

电视上还在播放本理疗仪的广告，多少是夸大其词的吧？

随着时间推移，腰部渐渐接受了，但是足底电得我只抽。

好不容易四十分钟过去了，腰间和足底终于恢复正常，我长吁了口气，赶紧脱下束缚。

“舒服不？”阿姨问：“要想有效果要长期来，反正是免费的。”

免费给这么多人理疗，他拿什么生存？又是用电送鸡蛋的。

买理疗仪啊，阿姨说。

都有免费理疗谁还花钱当冤大头？我问。

自然有人买，阿姨说。

“还有，比如我，虽然没有买仪器，但时间长了，我也不好意思白吃白混的，就买了90多的膏药。”

明白了，还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看着又一批的老人一只手提着保温杯一只手提着袋子进来，袋子里装的是膏药，看着理疗仪上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电流显示，我捂紧了自己空瘪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