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色二分,路见油脂化工厂的荒园里那几棵榆树己是青粉榆荚,一串串缀满枝头。
想到诗句"春风先发苑中梅,樱杏桃梨次第开。荠花榆荚深村里,亦道春风为我来"。看来杜翁吟颂榆荚时估计家中缺菜少粮了。想想也是,春风送一份薄礼,我们叫它榆钱,既形象,又有寓意,"榆钱"、"余钱”,寄托富裕的希望;青黄不接时,榆钱也是实腹充饥的食物,农村穷啊!
又想年少事,放学后,或爬树骑在树叉,或攀墙站立墙头,为接力,用四、五尺的木杆,一头装上铁勾,挂住枝稍,慢慢地揽到胸前,一手拉住树枝,一手轻轻地从榆树软绵绵的细枝上捋下一把把榆钱,放进小竹篮里,用不了多大一会儿,篮子就能装得满满的。之后,老娘用大瓦盆盛满清水把榆钱淘干净,去掉花头的黑星,拌上玉米面捏成窝头,蒸蒸,就是一大家子的主食。若是在那窝头的小小窝里填上一勺辣椒油,软香绵甜辛辣,别有一番滋味,至今余味犹在。杜翁可没这福份,虽大唐强盛,那时侯玉米还没从南美引进到我们的国家。
风调雨顺的年景,榆树结的榆钱越密越稠,五月收获的麦子越多,感觉有点道理,要不,农村人那么对榆钱情有独钟。今年没见市面上有卖的,许是疫情影响。
不过,前几天,我在门口超市买了点面条稞。能食的叫野菜,不能吃的就是野草,面条裸一般生长在麦田里的,生吃有点涩涩的、甜甜的味道,蒸菜或下窝更好吃;还有一种跟它长得很像的草,叶子稍宽了那么一点点,吃起来是苦涩。小时侯到麦田挖野菜,最喜欢面条稞荠荠菜,一个上午也挖不多少。二月的春风吹拂绿油油的麦田,真的如风吹湖面,泛起层层绿波,把丰收的希望寄托在这片田野,谁也不愿看到麦田里有这么多野菜。偶尔逃过一劫的,既便与麦子长得一样高,可它早旱地开着紫色的花,特别醒目,老远就能望到它,人们会豪犹豫地走上前把它连根拔起。所以我想,现在市面上偶尔卖的野菜肯定是人工种植的。
小时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老听说荠荠菜饺子好吃,从没吃过。去年过罢春节,我在丹尼斯买了一斤荠荠菜,给孩子们包了顿饺子,味道确实不错,不过价格要比蔬菜贵得多,一市斤5元。也难怪社会发展如此天翻地覆,昔日的野菜倒成了今日城里人餐桌的上品。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骚客们引杨柳入诗抒怀,在农村,柳穗儿可以入食。柳穗儿花色青绿,形如桑椹,其味苦性寒,食之有清热解毒、祛火明目。柳穗儿开水氽熟,凉水浸泡,凉拌、锅蒸、烹炒都行,富家人的下酒菜品,也是咱们普通人家上剩的下饭佐菜。
民以食为天,以往青黄不接,生活艰苦,榆钱、野菜、柳穗儿,或槐花,春天入食,都是为生计,"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岁月,见证了几代人艰辛付出与努力,才有了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不仅要常怀感恩,更需倍加珍惜爱护,要坚定地去捍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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