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顾了一下去年年末到现在:2020年十一月,我进入了复习状态,伴随紧张焦虑。接着,又因为被班级里一些烂人的破事影响,开始天天往家跑,进入了一周“零吐”状态。
随着我病情愈发严重,妈妈的状态也逐渐低迷起来——她开始经常走神、发呆。这让我感到害怕。为了不让家里两根顶梁柱之一垮下来,整整一个月我没有和她做任何抱怨与倾诉,并且每天给她发鼓励的话。
我一直以为,面带笑容,强迫自己阳光向上痛苦终会被正能量所淹没。
我本以为是这样,但是我却忽略了人都有极限。
好不容易熬过了我认为最艰苦的十二月,好不容易可以迎来假期可以享受父母的表扬和关怀,好不容易可以为下学期崭新的开始好好做准备——
妈妈病了。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不会有事。但是看着胆小的妈妈担惊受怕我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非常难受。
我想,我是大孩子了,要肩负起责任了。所以,我努力忍暴食,打出了连续四天的成绩;每天陪着妈妈玩一会儿;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睡觉……我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
他们不太关心我没问题,不表扬我也没问题,因为我爱妈妈,只要她能好一点,我这点付出算得了什么呢?这样的日子虽然艰难但也还能过的去,“让妈妈高兴点”的信念一直支撑着我,直到两天前。
虽然我知道现在妈妈是家里的重心,但是两个月的不够重视和关心不免让一向是家里“掌上明珠”的我很失落。这种情绪无处排泄,愈积愈厚,愈压愈深,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导火索引爆的时间很长,我忘了具体的次序了,不过在两天中,爸爸批评了我了无数个点:睡觉晚、乱扔纸、急于求成、吃饭晚、不自己拿衣服……还有,肯定还有,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痛。我知道翻旧账很不好,不过一想到我已经尽力去懂事了,不仅没有得到期望中的表扬,还因为这些和暴食比起来完全不足挂齿的事情批评,我就想号啕大哭——两天了,一直是这样。我每次出去逛都想在外面停留尽量长的时间,我经常停在一个角落,酝酿半天,然后摸摸干燥的脸颊,心情抑郁着回家。
妈妈和我解释了:爸爸担心着妈妈的病,担心以后不能很好地照顾我的生活,所以希望我快快长大。但是“揠苗助长”那个故事里的小苗最后怎么样了呢?好像,都死了吧……
前两周不堪入目的经历在我脑海里回放:早晨十一点到十二点忍青豆度秒如年;为了忍暴食必须从早到晚做心里斗争,一整天我的脑子里只有吃饭和学习;倒霉的我每次在快胜利的时候都能遇到让我崩溃的点:想吃的卖没了,青豆没有了,好顿撒了……;同时,父母又怕打乱我的节奏,所以我一周只能得到一次比较“详细”的表扬。
除了没有得到什么重视和受到了我觉得无理的批评外,体重的急剧增长也让我恐惧。我本以为不吐、吃的少一点可以保持体重甚至可能会有下滑——只要让我知道在现在的饮食模式下我还能自我掌控体重就好!在站上体重秤前我几乎是乞求地这么想。然而,当体重秤的数字闪烁了几下不动了之后,上面白莹莹的数字让我头昏眼花:45.9。
我崩溃了。
我有一次把青豆丢进了好炖碗里,霎时间油从碗底一圈一圈地升起,像女孩抖落开的裙裾。油渍蜉蝣一样散开,零零散散地飘在水面上。
自此,我连青豆都吃不踏实了。
我脑子里很快列出了一二三四条减肥计划:中午不吃主食了、晚上也不加餐了、午饭也以嚼吐形式进行、中午也吐……但是每天,我去买面包的时候总会抵抗住ed的力量:到九十五斤再减肥吧、明天再开始减肥吧……我掐着大臂上的肉,微笑着欺骗自己说:瘦了瘦了;我躺在沙发上对妈妈说:我到九十五斤就减肥,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保持一段时间吧。她也许不知道我几乎要暴怒地吼出来:你居然要我长到九十五斤!妈妈每次摸着我的腰或者后背我几乎要发狂!我明显能感觉到妈妈的手指和肉之间生出了一层不算太薄的脂肪。但是我做了什么呢?我笑着说:真讨厌,别弄了。
亲爱的们,知道我多痛苦了吗。这几天,我的难受程度简直能媲美去年最严重的时候。每一天每一天,我都感觉好绝望。爸爸的话是导火索,但不是令我崩溃的主因。我昨天休息了一天,但是这种懈怠感让我陷入了极度焦虑,这种焦虑丝毫不亚于高中我暴食不吐第二天那种痛苦。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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