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早醒的清晨,整个夜晚意识都很清晰,仿佛没有休息过,仿佛一直不会困倦。
K先生不要我送他去机场,他说机场人流复杂,现在没有哪个城市是绝对安全的。况且,我还没有疫苗。
疫情卷土重来的当下,K先生还是来到上海看我,再做核酸返京。这几个月来,K先生频繁的往返于两座城,风雨无阻。
数不清的离别,不是他送我,就是我别他。酒店专车在大堂正门前等着K先生,我与K先生一起走到车边,叮嘱他在机场和飞机上别摘口罩,别喝水。
K先生再次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上车,顺路送我回家。
我还是回答不要了,我想走走,独自逛逛。K先生略微拉下口罩,在我额头印上话别的吻,我一下红了眼眶,彼此都戴着口罩,唯一不会错过的,是对方的眼睛,K先生即刻领会了我的情绪,又把我拥进怀抱。我没说话,K先生也无言,告别的时刻,还用多说什么吗,我的不舍,他看到了,他的不舍,我也感受到了。
疫情的再次笼罩,让我对人生的反复无常,聚散离别,变得格外敏感。站在原地,目送K先生离开,低落与失意漫上心头。
我把医生的话语又抛之脑后。苦药一碗接一碗的喝,即便蹙着眉难以下咽,也安慰自己苦口良药,却依旧不见睡眠好转,神经衰弱的厉害。医生每每叮咛保持轻松良好的心境,而我总做不到。
K先生也嘱咐我不要胡乱思虑未来的事情,他说这辈子,只要我还愿意,他便一直都在,我若失去的,他都会补回来。
我知道K先生是认真的,我也并非害怕漫漫长路上的孤苦无依,前半生我已经得到了太多的爱,纵然有一天失去了,用后半生来偿还,我也毫无怨念。心中难以释怀的,夜难成寐的,是于心有愧,给不了K先生的未来,给了林先生的辜负。
这是怎样混沌的人生。心病难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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