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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板打电话来说有订单了,活儿不难,只是数量略大,问王燕有没有兴趣。王燕倒是很有兴趣,可膝盖受伤了,行动不便,去一趟城里非常累人,便以骑车摔伤为理由,拒绝了。
在家待了两天,王燕闲得浑身没劲儿,坐立难安,不由得后悔贸然拒绝陈老板。等她下定决心打电话回去问时,订单却交给别人做了。
腿一受伤,王燕的生活又恢复成了波澜不惊的样子,每天要做的事就那么几件,接送月灵、做饭、看电视或书,虽然舒服,但她心里始终过意不去,觉得有些愧对在外打工的李大狗。
从忙碌的生活骤然转入闲暇,落差之大,令王燕有些煎熬。她每天都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比如打理院子里的蔬菜和花草、不厌其烦地打扫卫生等,以降低心底的罪恶感。
膝盖受伤的事情,王燕还未跟儿子和丈夫说,主要是怕父子俩担心。一点小伤而已,虽然有点疼,上厕所略微麻烦,但不出半月就能痊愈,实在不必闹得大家都知道,徒增烦恼。
居家养伤的第四天,王燕不得不进城,因为冰箱里的蔬菜都快吃光了。老实说,自从摔伤后,王燕就有些怕骑车了,特别是从路口过时——每次她都垫着脚骑,恨不得下来推着走。
下午四点,太阳没那么火辣了,王燕骑着令她又爱又恨的电动自行车徐徐朝县城方向赶去。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并不是农贸市场,而是陈老板的工坊。王燕这趟去工坊,主要有两件事,一是为上回拒绝陈老板的事情登门赔罪;二是请陈老板多加照顾,有订单先跟她沟通。
出入的次数多了,王燕跟门卫混了个脸熟,可以直接骑车进小区。这对腿受伤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否则,一瘸一拐地走,得走到猴年马月去;而且,走动时扯着伤口,会疼。
王燕进工坊时,陈老板正黑着脸训员工,王燕没敢出声,怕受牵连,就站在旁边默默等着。
陈老板面无表情地瞥了王燕一眼,没有说话,大抵还在为被王燕放鸽子(拒绝)而生气。王燕也不恼,自顾自地跟在陈老板后面,一瘸一拐地走进办公室。
转身的瞬间,陈老板看到了王燕走路的姿势,立刻知晓她不曾撒谎,又想到她带着伤还来工坊,所以心中的气顿时散去大半,连忙招呼王燕坐下,还倒了杯矿泉水给王燕喝。
俩人聊了几分钟。陈老板让王燕安心养伤,接订单的事先不急;在王燕的执意要求下,她拍着胸脯答应若是有合适的订单,优先给王燕。
目的已达到,还有正事要办,不便久留,王燕起身离开。陈老板很会做人,见王燕行动不便,就贴心地将王燕送下了楼。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便溜走了,从工坊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半。离月灵放学时间不足半小时了,王燕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往回赶,顺路在农贸市场里买了些蔬菜后,到四小接月灵。
信号灯变绿后,王燕被车流裹挟着前行。后面的司机一个劲儿地摁着喇叭,仿佛要赶着去投胎,王燕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要不是急着去小学接已经放学的月灵,她真想截停那辆白色的小轿车,向开车的人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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