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帅哥、才子、富二代、官二代……
王献之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已有妻室,公主已配夫婿,在一场与他“浑身浑脑”无关的政治阴谋之后,公主竟然“第三者插足”,主动投怀送抱……
王献之被迫与郗茂道离婚。他写给前妻的信,就是书法史上有名的《奉对帖》,您说是否堪当“天下第一情书”?
王献之(344—386年),字子敬,“书圣”王羲之(303—361年,一说321—379年)第七子,东晋著名书法家、诗人、画家,简文帝司马昱(320—372年)的东床驸马,官至中书令。王献之工于楷书、行书,其传世墨宝有《鸭头丸帖》、《中秋帖》等(皆为唐摹本)。后人并称王羲之、王献之父子为“二王”,王献之与王羲之、张芝(?—192年)、钟繇(151—230年)并称“书中四贤”。
王献之,风流冠时,神采飘逸,出类拔萃,美男子一枚。
王献之苦学书法,传三年时间写完了十八缸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王献之的书法成就璀璨夺目,令人拍案叫绝。但是他的婚姻生活,实则堪称不幸。
“表兄表妹,天生一对”,在古代社会里,人们是允许表兄妹结婚的。升平三年(359年),王献之娶表姐郗茂道(生卒年不详)为妻。郗茂道是王献之母亲郗璇(上卒年不详)的娘家亲侄女,美丽文静,多才多艺。王献之、郗茂道从小青梅竹马,婚后又志趣相投,所以在会稽云门山中,他们寄情山水,举案齐眉,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习字写诗,不亦乐乎。
王献之和郗茂道还生了一个女儿(王玉润,可惜早夭)。照理讲,两人是完全可以相守终身的。
郗茂道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天上真的会掉美眉,有时候还会掉个“公举”!
估计王献之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已经有正妻,但另一个嗲嗲的女人——已配夫婿的公主,还会主动“第三者插足”,前来投怀送抱。
故事还得从东晋大司马、名将桓温(312—373年)身上说起。史籍记载,宁康元年(373年),桓温病重,准备将兵权交于其弟——名将桓冲(328—384年)。孰料桓温次子桓济(生卒年不详)等一众族人不服,秘谋杀害桓冲。这场政治阴谋,很快被桓冲挫败。案发以后,桓济被流放长沙。桓济之妻余姚公主司马道福(生卒年不详),被判令与桓济离婚。
司马道福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物。她是东晋孝武帝司马曜(362—396年)的胞妹,敢爱敢恨,也颇有心计。当她与桓济离婚、并被告知准许“自主择婿”之后,估计很快将朝中的年轻男子过滤、比较了N遍。
谁让司马道福是大书法家王献之的“铁杆粉丝”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出众的王献之,在司马道福心中简直是一尊“大神”模样的存在!
司马道福当然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所以她已经下定决心,必须要抓住“再婚”这个难得的机会!
王献之、郗茂道隐居处——会稽云门寺。惜云门寺盛况不再,亟待整修司马道福让皇帝哥哥等一伙人开始了一番“政治运作”——大家先一起合唱“拉郎配”,音乐声中孝武帝司马曜直接给王献之下旨:王爱卿,你赶快休掉郗茂道,与余姚公主司马道福完婚。钦此!——这是硬来。
当时连太后也被司马道福动员来做王家的思想工作:郗道茂没有为王家生儿子吧?而在这方面,司马道福可能是比较擅长的。小王你再好好想想、然后自己看着办吧!……——这是软磨。
东山帖王献之不敢抗旨,也不耐烦软磨。
不过,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居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用艾草烧伤了自己的双脚——我腿脚有病,公主您还是另择佳偶吧。
令王献之没有料到的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司马道福坚持认为,爱情就像打篮球,有进攻也有防守,还经常夹杂有假动作……
所以司马道福马上从宫里放出风声来:哥,你别跟我说腿脚有病好吗?就算你瘸了,有我扶着你;就算你瘫了,有我背着你。我是真的、真的非哥不嫁了,我是真的、真的愿意伺候哥一生的……
司马道福当一个女人下定决心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她心甘情愿,而且又贵为公主,那么作为一个“俗人”,王献之还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王献之只好休了郗茂道。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上了“驸马爷”……
王献之被迫休妻之后,郗茂道只得投奔伯父,从此再未嫁人。
鸭头丸帖可怜郗茂道孤苦伶仃,生活凄苦。史籍记载,王献之也一直对郗道茂心怀眷念与愧疚。在被迫休妻之后,王献之曾给郗茂道去信,这就是中国书法史上有名的《奉对帖》。
在信中,王献之满怀深情地说:“虽奉对积年,可以为尽日之欢,常苦不尽触类之畅。方欲与姊极当年之足,以之偕老,岂谓乖别至此!诸怀怅塞实深,当复何由日夕见姊耶?俯仰悲咽,实无已已,惟当绝气耳!”
把这封书信翻译成白话文,大意如下:虽然和姐结为连理、双宿双栖好多年,但是良宵苦短、流光易逝,我怎么总觉得多年相爱相守、琴瑟和鸣竟宛如一日欢娱呢?与姐耳鬓厮磨、相依相偎的缠绵,遗憾只能在梦中相续了。幻想着与姐同效鸳侣之乐,执姐之手、与姐偕老,哪里会料到命运多舛、天妒有情啊!伤心、惆怅、郁闷、怨愤、憎恶……结结实实地堵塞在我心头。哪天还能再见到亲爱的姐呢?每一天我都仰首悲叹、低头呜咽,余生只在对姐无休无止的眷恋与思念中度过。此身不死,此情常在!
——笔者认为:《兰亭集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那么此《奉对帖》是否堪当“天下第一情书”呢?
天下第一情书——奉对帖——尊敬的一代书法宗匠、王驸马爷献之同志:不知你是否揣摩明白,你愈多情,她愈伤心!你再不爱公主、也好歹有妻有妾有女儿,而郗道茂才是真正的无依无靠、形单影只啊。
——献之同志:尽管你爱的人离你而去,爱你的人惨不忍睹,但是你欠厚道、至少欠考虑周全啊!“风在刮,雨在下,她在等你回个话,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守候一辈子”——可怜郗道茂苦苦盼望等待你的音讯,终于等来你的这封信,简直就是一道“催命符”……
红颜薄命!没有多久,郗道茂便郁郁而终了。
王献之和司马道福也生养了一个女儿王神爱(384—412年),但是两人似乎并没有多少感情。王献之还娶了小妾桃叶,他宁愿和桃叶厮守缠绵,也不愿意和司马道福在一起。
当然,王献之当上了驸马爷之后,仕途亨通,官至中书令——这是一个相当于国务委员或国务院副总理级别的高级领导干部。
但是仕途归仕途,家庭生活归家庭生活,因为“既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婚变”也给王献之蒙上了巨大的心理阴影,王献之英年早逝,享年只有四十三岁。在他奄奄一息之际,前来做法事的道士问他平生还有何憾事?王献之喟然长叹道:再没什么别的事情了,至死唯一后悔的,就是与郗道茂离婚啊!
中秋贴不过话也得说回来,前驸马作乱、后驸马不爱,司马道福也是够可怜的!她死之后,被追封为新安公主,谥号“愍”。古《谥法》曰:在国逢难曰愍,使民折伤曰愍,在国连忧曰愍,祸乱方作曰愍。从谥号看,这位公主也活得并不幸福。
其实,王献之、司马道福的女儿王神爱也过得并不幸福。史籍记载,王神爱嫁给了晋安帝司马德宗。据《资治通鉴》等记载,司马德宗是个标标准准的傻子,不仅从小到大、从生到死都没有他的一句台词,而且吃饭不知道饥饱、睡觉不知道颠倒,不辨寒暑、不识男女……当时,东晋王朝已经危机四伏、内乱频发、国势日衰。义熙八年(412年),可怜的王皇后在经历了宫廷政变、生死忧患后,崩于徽音殿,葬于休平陵,谥号“安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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