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山城,在云雾缭绕中弥漫着桂花的芬芳,除了大片大片飘落的黄叶好似没有一点秋天的征兆。“姐姐,上了大学之后,我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突如其来的电话,惊落了我手中刚捧下的落叶。脑海快速闪过她刚过生日的样子,明明才十八岁呀!对于被关在千禧年里面的人来说,“零零后”这三个字是充满着诱惑力的,就像夏日里的百香果是透着新鲜果实的可口的。
记忆中十八岁的样子难道不是有着冲撞的叛逆,好似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却凭着一分心中所谓的梦想与现实死磕到底,不管多少人指着鼻子告诉我们“太天真,现实点儿吧”,我们会高傲的回复一句“你不懂”,然后淹没在人流里继续前行,给世界留下的只是一个不屈服的背影!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却真真切切地告诉我说以为卸下高考的枷锁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可当自己真的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时,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选择的专业是父母期待的,对自己而言却毫无意义。匆忙中挂掉电话的我,只潦草地回复一句“原来,被安排地不明不白。”
吃饭时,嚼着有些生硬的米饭问对面的雨姑娘:“你说,十八岁像什么水果呀?”“就青苹果吧,因为青苹果代表着青春的颜色,看着表面青涩但是时间长了,青涩褪去了也会很甜”,显然在她的眼中甜美是多于青涩的。那么在妹妹的眼里十八岁会是灰色的吗?记得阿鑫曾说过她是一个97年的妹子,却活出了79年的节奏。戏谑的语气听来总是有些自嘲的,今日用认真的面部表情细细想来这好似也是我们某一类年轻人的真实写照。大学一年以来,除了正常的上课外,有些寝室的妹子真的是躺尸一族,无处安放的课外时光全部捐献给了抖音和吃鸡,当然还有香蜜款甜虐戏剧。这些被安排了的时光最后都归还在了考试前没日没夜的复习里。没有堕落在高中,却晕厥在了大学。还记得信誓旦旦要每天打卡背单词的阿西在听不懂的英语课中步履维艰之后放弃了百词斩,猝死在四分之差的四级考试中。我们都是在十八岁的天空里迈进那被人叫做伊甸园的大学里,初入之时我们像刚入幼儿园的孩子开始参加各种社团组织,学生会。了解了可以课上睡觉,了解了不点名逃课并且运气好的话也没有人会责罚我们了,我们爱上了肆无忌惮的个人时光,不知道学的化学实验是什么,也搞不懂繁琐的代码编程,天书式的数分高代更是头疼不已,文学史线条式的历史长河更是无从记忆。一点点地由初来乍到的完全迷茫,恐惧,渐渐被丰富多彩的活动比赛所遮掩。时不时更新的碎片化信息把我们的热情度随时调档,最后我们从一个一生一世为一事的人变成了没有专一都还中立的毫无特点的人。不再很容易地热泪盈眶也不再很容易地悲从中来,把安逸当成熟,把安排当梦想,在漫长而沙哑的青春期里无处安放。
夜晚,难以入睡的我和妹妹开启了时光穿梭,开始回忆为一只喜鹊死去而全体叩拜祈福的日子,回忆起写在日记本里的《假如我有一只神笔马良》,回忆起为了学自己喜欢的画画而努力学习的样子,回忆起很多很多我们笃定远方而无所畏惧的日子。最后,我一脸欣喜地对她说“你看吧,谁说你不知道要做什么呀,十岁的你已经给出答案了呀,你要做一名医生呀”那个听起来俗不可耐的大众答案居然有一天变成了我们想都想不起来的名词,真的是有些忧伤的。定格在聊天截止页面的那刻,我看到了她有梦可追的样子!
九月的夜里是有些闷热的,只是那一晚我睡得很安稳,因为站在十九岁的镇定中,我们把碎片化的信息埋葬,用最青涩的回忆找到了我们最初的梦想。还记得刚去大学时站在演讲台上的我掷地有声地喊着“你想大学是什么样的,大学就是什么样的!”一年之后,再想起来的时候竟有些胆怯了,这样的胆怯不是来自无所事是的惶恐,而是不再热泪盈眶,肆无忌惮的热烈。那一晚,在妹妹无味的十八岁里,我看见了面已有非的自己,庆幸的是沿着旧时光我们找到了十八岁应有的趣味。十八岁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呢,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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