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逐渐喜欢上了北方的冬天。
天是冷的,可冷得干爽冷得痛快,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货真价实地冻着大地上的一切。不像南方,气温虽然没到零下,可是那到处弥漫的沉沉湿气总是针一样往人骨头里扎,弄得人湿寒不堪。
而且太阳也给力,不到九点,人间就温煦了。到了中午,在隔绝了外面冷气的玻璃窗内坐下,阳光强射下来,晒得人醺醺然惺忪欲眠。这个时候,书是看不下去的,就这么呆着,任游意识若有若无的浮动游走,真是恍如沉在一场梦中。
如果兴致好,也可以出去走走。穿上晒得暄软的羽绒服,戴上围巾,走出暖气房,到屋外的冬天里去醒醒神。
天,因为冬日的肃清而格外的高,泛着冰湖一样的蓝,像一幅巨大的幕布,半空中的云朵、麻雀和疏疏密密的枯枝勾勒出无限的辽阔和巨大的寂静。
我在草木间的小路上游荡,任阳光打在身上、脸上。风吹来清透的气息,柳枝摇摆,树影婆娑。抬眼四周,一切都在移动,一切都在流逝,一切都在此时此刻中变了自己。
枯黄中有绿色的生机在孕育;年轻的身体在成熟甚至老去;鸟儿飞过或许不会再回来;下一场雨雪里也许会带来春的气息。
我喜欢冬天的寒冷,也喜欢冬天的枯寂与蛰伏。四季的魅力就在于循环却有变化、不同而又共生。
这就是北方的冬天。
更不要说那烟火微醺的火炉上烤着的滋滋冒油的肉串,那风干的柿饼,茶水里煮胖了身子的红枣,大锅炖得滚烫咕嘟的羊汤,冒着热气的饺子…这些饱腹暖胃的人间馈赠,在冬天的寒雪的映衬下,滋味升级,温暖加倍,仿佛具有了魔力,更能抚平忧伤,熨贴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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