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夕宴怎么学的蛊术,仇是怎么报的
当初把夕宴送回苗疆,一对好心的老夫妻收留了她,三娘每次拿了军饷便会分出一些邮过去,偶尔去西南出任务,只要来得及,都会带着点中原的新鲜玩意跑去见她一面,或者,只是千里迢迢揣一包糖果。熟悉起来之后,夕宴每次都会拉着她的手听她讲些新鲜故事,靠在她身上尝一口她带来的吃食。两年多的时间,俩人也不过见了三面,却成了乱世之中彼此心中仅有的牵挂。
之后的有好长一段时间,三娘随部队南征北战,再没有时间去探望夕宴,因为居无定所,每次也只是把信和银两寄出去交代夕宴不用回信,如有重要的事就把信邮到天策府,会有人转交给自己。夕宴倒是从未添过麻烦,只在每年过年的时候寄一纸问候,信里总会夹带一支干制过的南疆独有的花,很独特的香气,放很久都不会散尽。
夕宴怎么学的的蛊术,什么时候报的仇,三娘一概不知,她在信里从未提及。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是那副漫不经心不问世事的样子,躲在一个深山里种花养虫。
三娘先是找到收养夕宴的老夫妇,被告知夕宴成年后就自己搬出去住了,只知道大概方向,不知道具体在哪,也可能是经常搬家,但是逢年过节都会给老夫妇送些珍贵的药材皮草,让他们换钱度日。这些年三娘邮到老夫妇家的银两她也从来未动,只把信和礼物带走。
三娘按着老夫妇的指引进了山,由着马儿载着自己漫无目的的前行,直到闻见一阵熟悉的香气。扬起嘴角,“我就知道。”
“来了?”
“你倒是不意外?”
“我知道你肯定找得到我。”
“那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带了什么来?”
那是三娘最后一次见夕宴,她已窈窕成人,眸光流转之间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媚意,俩人聊了好多,很多又只是点到为止心照不宣。有些安心,有些羡慕,至少在这一方小天地,你能轻松的生活。
“要不,留下?”
“你知我不能。”
“嗯,我知。”
“不过等战事停了,我就来这里陪你,再也不走了。”
“好。”
然而大唐的战祸从没真正停过,再见竟是生死之隔。
八
死生茫茫。
三娘靠驯马的本事混进中原来的商队,穿过漫漫黄沙深入到大漠腹地的绿洲,这里是进入中原地区的必经之路,有从丝绸之路沿途各个国家的商队,有常驻的维族土著,也经常有行色匆匆遮面而过的明教弟子。虽然人多口杂,但是想要打听到明教内的事情也还是费了一番周折。三娘用了三天多的时间从细碎的线索中打听到了那个喵哥的下落:任务失败,虽因着凤凰蛊活了下来,却很快被同门找到带回了明教,中途逃脱了一次,追踪的弟子在通往映雪湖的路上寻到了返回的他,任凭如何拷问都不肯说出原因,后按教规处死。“映月湖。。。夕宴的凤凰蛊终究也只能救你一次。”
看到映月湖的时候,三娘还是恍惚了一下,这里深处沙漠腹地,却有一汪清透湖水,湖中有一方小岛,湖周围没有什么植物,一如荒漠中其他的地方,但小岛上却是花草丛生,甚至有荧虫飞舞其间,一棵枝繁叶茂的胡杨树斜生于岛上,枝叶探出小岛悬于湖面。三娘在树下静静站了一会,然后闭上眼抽动鼻子细细分辨,那一丝夹杂在其他花香中的独特气味渐渐清晰,从一撮没有花的草丛透出来。用手翻开草丛下的泥土,露出一个小小的坛子,打开,里面是灰白的粉末,以及熟悉的,经久不散的香气。
“夕宴,我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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