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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美黛子波澜不惊。男人打翻了未喝完的咖啡，直接摔倒在地上。咖啡杯碎了一地，杯子里的液体此刻在地板上形成的图案就像个炸开的炸弹。
一年多来她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苹果籽，并且经过数次试验后，她成功地提取了氢化物。为了验证药效，她甚至在上周二半夜3点偷偷下楼，用小区里的流浪猫做了试验。
一滴，就那么小小的一滴，混到那条小黄花鱼的空腹里，然后扔到垃圾桶的边上，她后退了十数米，等着那只花斑猫的到来。
那只小猫想来也才刚成年没多久吧。去年见它的时候身子弱小，毛发枯黄又稀疏，眼神也是怯生生的，看到电车经过就闪电般地蹿回灌木丛里，直到确定周遭的环境安全了才会探出头来，如今的个头明显比当初大了些，行动的速度更快了，看见有人经过时的眼神也变得淡定了。
美黛子注意到它是上次停电后她往垃圾桶里扔掉那些冰箱里腐烂的食物时，它那期盼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期盼，有祈求，甚至那轻轻发出的几声“喵呜”在美黛子听来还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那眼神和她的很像。或者说，和十年前她期盼丈夫回家的眼神很像。
“她——比我年轻，是吗？”美黛子有些害怕，那次也是她第一次直接向丈夫发问关于外面那个女人的事情。
“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这婚我是肯定要离的。”丈夫的回答冷得能把人冻僵。
“可是完治还小，你不能那么狠心。”美黛子的声音弱弱的，她知道丈夫就算不再爱她了，但应该还是在乎孩子的。
丈夫沉默不语。美黛子的哭声却开始让丈夫烦燥起来，他恨恨地起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甩门而出。
或许是生鱼的腥味掩盖了氢化物的味道，或许是花斑猫饿极了，以至于忽略了，又或许是花斑猫对于美黛子太过信任，因为大半年来，美黛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拿着猫粮在离垃圾桶不远的地方等着它。
不到三分钟，那条小黄花鱼就被猫咪吞吃入腹，它满意地舔舔唇，然后又舔了舔前爪上的毛，似乎很满意今天的夜宵。就在它起身想回自己窝去的时候，美黛子看见它的身体开始歪斜，接着是一声接一声痛苦的叫唤。
半夜里，不会有人注意到一只小猫为什么会叫唤，更何况这垃圾桶与每一栋楼的距离都不近。每一声叫唤，都像极了当初她对丈夫的哀求，她求他不要离开她，不要那么狠心，她甚至问他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女人吗？
花斑猫在挣扎了几下又叫唤了数声之后，终于倒在了浓浓的夜色里。美黛子用力嘴了一下嘴唇，拢紧了外套，转身回了家。那一夜，她睡得很香。而这一夜，也一样。
从丈夫要狠心抛弃她和孩子的那一刻开始，丈夫在美黛子的心里就已经死了。而今天，不是过是把这件十年前就该做的事补一下而已。
眼前这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正坐在地毯上，双手紧握住脖颈处，脸因呼吸困难得变得紫红色。看得出此刻他想抓住距他不过半米的美黛子，但是美黛子却轻轻一避，那只手便只能颤抖着收回去继续给自己的脖子顺气。
“你——你——”丈夫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是氢化物，是从苹果籽里提取的，大概有五滴吧，都放到刚才给你沏的咖啡里了，”美黛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知道的，天蝎座的人都是有仇必报的。”
“你这个——狠——狠毒的——女人——”
美黛子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丈夫，心疼地说道：“哦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要知道刚才你说咖啡味道不错，想让我再给你冲一杯的时候我可是心软了好一会儿呢，那是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夸我。”
“警察——不会——放——放过你的——”
“我怎么了？哦，你是说我把你杀了这事吗？我昨天已经上了去夏威夷的飞机，机场的人可以做证，至于你的尸体嘛，你还记得我刚买的电锯和垃圾粉碎机吗？其实我挺讨厌每周二只能扔废纸，每周四只能扔玻璃的，有了这两件工具，什么垃圾都能冲到下水道里。“美黛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2米见方的厚塑料布来，铺到丈夫面前，然后又半商量半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哦对了，锯完你之后我还得把后院那棵树给锯了，邻居已经跟街区的警署投诉过我们好几次了，说树枝已经挡了他们家的阳光。正好，哪哪都不耽误。“
惊恐的男人不再说话，而是想趁着美黛子不注意之际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去。
说完这些，美黛子看着丈夫的一举一动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说完随即又转身去厨房拿了把之前才磨好的尖利的剔骨刀来。
”你太沉了，要把你弄到卫生间太费事了，你是自己爬到这块塑料布上去呢，还是我现在就把你锯了，一堆一堆地拉过去？“美黛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尖在丈夫的手臂和身体上滑过。冰凉的触感加上身体的极度不适让男人战栗不已。
丈夫不再搭理她，他此刻只想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赶紧打开房门求救，这样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但就在他伸出手想要拧动门把手的时候，剔骨尖刀便扎进了他的大腿里。
“啊！——”诡异的尖叫声从男人的喉咙里发出来，虽然他用尽了全力，但因为呼吸不畅，却像个哑巴一样，声音瞬间消失在空气里。
“亲爱的，我真的建议你还是自己爬上去吧，省得一会儿客厅里到处都是血，我回头还得又拖又擦的，太费事了。你觉得呢？”美黛子歪着脑袋温柔地说道，同时又扎下了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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