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室翻出了一个很久之前的箱子,搬家之后他们就一直躺在阴暗的角落,一直到今天被我想起。
箱子里有小学写的全部日记及初中的部分日记。这些日记曾为了躲避家长与老师的检查,遭遇了各种“不幸”。比如“老师,我日记本掉厕所了,所以这次没交。”我从小就把日记视为极隐秘的东西,一直在写着两本日记,一本是应付老师和家长的流水账,另一本写的是自己的最真实的想法。我把这些日记做了装订,想来等我年纪大了的时候回过头来再读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还有三本同学录,在写这些同学录的时候,大家担心会分别很久,只是没想到,短短数年,通信技术发展的如此迅速,无论相距多远,都能立刻联系。只是感觉现在说很多话,也没有当初的一句留言更让人感到亲近。同学群里安静的不见一条消息,即使有了消息大多数人也不愿吱声,默默潜水。
有张高中录取通知书,那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一张录取通知书,最初是一份骄傲,后来是一种压力,再后来是一份遗憾,最终变成了回忆。
翻出了这些年大大小小考试中写的考场作文,这些东西我有意保存。它们映射出我在应试教育体制下的酸甜苦辣。
有一本几米的漫画书,书后面写着一行字:“感谢你懂我,真的谢谢你。”送书的人在我已经没有印象,为什么送我书也记不清了。这句话的背后一定有故事,但我真的忘记了。
翻出了几张琴谱,貌似被老鼠啃过了。有一天我手指飞动,美妙的音符泉涌般流淌,听众掌声雷动。这只是我的想象,事实上我能弹出的只有“一闪一闪亮晶晶”。
有一本朋友送我的米老鼠数学笔记,全是他一个字一个图写画出来的。还有另一个好朋友送我的他亲笔手书着“少年心事当拿云,青春壮志可磨天”的笔记本。
还翻出了我的三幅画,或许这三幅画能反应出我这些年的变化。第一幅青山竹子图,鄙人初中一年级所画。图画整体幼稚,混乱,后来忍不住在上面写了两句诗“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第二幅是《七龙珠》主人公孙悟空,鄙人昔日的偶像,画于初中毕业之际,现在我还能从画中看出我当时挑战一切的自信。第三张画了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是我大三时在校图书馆无聊至极所画。我喜欢的还是女人而不是男人,至少说明我性取向正常。
这些曾经崭新的东西,现在已经泛黄。我从以前的呆呆傻傻变成现在的敏感多疑,其实也就十年时间。
李贺还有两句诗,“少年安得长少年,海波尙能变桑田”。
是啊,少年安得长少年,曾经写过的一篇日记,画过的一张画,交过的每一位朋友,曾经经手过的小物件,都在提醒着你,时光飞逝,你已不在是那个年少轻狂,懵懂无知的你。你已经长大了,而且还会慢慢变老的。
但少年依旧是少年,纵使沧海变桑田。
是也不是?
我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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