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除了今早上五点半醒来,趁着还凉快,在小区里走了几圈,就没有出过门。35度的高温,还是老老实实开着空调画画吧!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下周要点评作业了,两天里又赶了三幅,加上已有的,可以交差了。
回忆录班的刘班长今天又写了一篇《我的高光时刻》,看了很有触动。她身上总洋溢着如火的热情,蓬勃的朝气,即使现在退休了,在私企打工,在写作班上,她依然时时闪光。
附《我的高光时刻》
我的“高光”时刻
如今有个流行的网路语叫“高光时刻”!今天突发奇想,也来搜索一下在自己六十有余的人生轨迹里,有过“高光时刻”吗?思来想去,既没有做官更没有发财,算不算有过“高光”时刻呢!答案是:有,还真有!
我的高光时刻锁定了纯真的八十年代!也是我二十到三十岁那段五彩斑斓的最好年华。还算是“高”得比较早的。这十年比较符合我个人标准里的高光期!不是吗?看我想看的书,学我想学的东西,做我喜欢的工作,去别人不愿去的地方。很“高”兴,很“光”鲜。简称:高光。
1980年底,我从一个辛苦劳累三班倒的织布挡车工,考上了本单位品种开发室的设计员。值班长通知我去劳资科拿通知的那一嗓子,叫得我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涌向头顶,一路小跑上楼,从科长手中接过调令的那一瞬间,我的手是颤抖的,脸是红涨的。拿到通知单没耽误又一路小跑进了车间,师傅们抢着看我的调令按着我耳朵(布机噪音特别大)高声说:丫头啊,你是从糠箩里跳进米箩里啦!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眩晕,似乎在向上升腾!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啊,最起码在那么多的一线挡车工里面算是。厂内招考的主考官,是一个摘了“右派”帽子的新任厂长、正直的知识分子,谁也不买账的他,在全厂高中生里进行了公开招考,拒绝开后门!他是我们被录取的几个挡车工生命中的贵人。第一次和我们开会时他是这样说的:不要以为你们考得有多好!你们的底子太差了,这次录取了你们几个,也就是矮子里拔将军(厂长原话)。厂里非常重视你们,不要辜负了厂里的期望……我们脸红到脖子,一个劲地点头。那年我二十岁,也是办公室里年龄最小的。
进了设计室以后,我特别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虽然做多做少一个样,做好做差一个价,我每天还是不辞辛苦地跟师傅学习和操作,自加任务提高指标。师傅教我要“笨鸟先飞”,别人一个月设计四个样品,我们做六个七个,就这样自找苦吃还乐在其中。后来有一个去无锡上“大学”的名额,其实就是无锡轻院和全国色织调研中心联办的培训班,但是要住校三个月,师姐们孩子太小,机会落在我这个还在打光棍的晚恋晚婚“闲事员”的头上。有了三年的织布基础,又有了四年的设计实践经验,还有机会去大学系统地学习专业理论知识,当时别提有多兴奋了!在学校,可以用“如饥似渴”四个字来形容我的学习状态。如果说,跟着师傅做样品是“知其然”的话,只有这样系统的理论学习和实地操作训练,才能“知其所以然”。我把色织布从花型设计到上机工艺设计,以及“后加工”的一条龙相关知识,都学了一通。那时,有关专业的大学生还没有分配进厂,我们这些单位培养的土生土长的设计人员,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设计开发的新产品“新春绸”获得了国家银质奖!我个人也获得过“全国优秀花样奖”的荣誉。那时,我把心爱的工作当做神圣的事业。也有人劝我“跳槽”,但那时再好的单位和工作都打动不了我的心。我就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最好的,对每一个新品都倾注了心血和感情。在机械条件的限制范围内,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花型,按照自己的意愿给新品起名,甚至也用过自己的名字命名,工作简直做得“随心所欲”。那时,看到街上的姑娘们穿着我设计的花型做的衣服,心里美滋滋的。我们穿着自己设计的衣裙,围绕着文峰塔浪漫飘逸地走台步,短片在热播的电视连续剧片头片尾做广告。就算个子小,也当过几回模特儿。
爱好和“饭碗”融为一体是幸运的,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付出也就成了心甘情愿。厂里由于新品的不断推出,生产形势如火如荼。我们这行需要不断地调研市场行情,掌握第一手资料,出差是常有的事。有一次早上刚上班,说有临时任务,被通知要出差半个月。又回到家里,拿一个小塑料盆,装上牙刷牙膏换洗衣物放进布兜,再去长途车站赶中午11点的班车。外婆说我像个当兵的,来去一阵“旋旋风”。严重晕车的我,每次坐车都像大病一场,但这些都挡不住我外出送样订产、观摩学习的脚步。办公室里年龄最小的我,愿意去最脏乱差的城市,去“不好玩”的地方,去别人怕去的北方。这些对于一个才二十多岁的我,简直就是一种施舍。我因此见了世面,也得到了磨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苦。那时住宿费标准很低,自己也很节约和自觉,在山东胶县,睡过八毛钱一夜的澡堂子,浑身被跳蚤咬得红肿,白白嫩嫩的皮肤上一串串吓人的大疙瘩。但工作之余我顺路游玩了美丽的青岛走上了向往的栈桥;去邯郸,“站”一夜又脏又臭没有座位的火车,办完事找到新建的摄影基地“宁国府荣国府”,混入群众演员的人堆,亲眼目睹了87版红楼梦“元妃省亲“一场戏的拍摄;半夜在郑州下车,火车站小旅馆的被子两头都是沥青般的黑油,我用衣服包住被头视而不见倒头就睡,美美的一觉醒来,同事们说我两颊红红的像苹果,于是我精神抖擞地爬起来去登二七纪念塔,而其他人因为被子太脏东倒西歪地还坐在地上迷糊;路过徐州,火车上已经没有一滴水,下站台洗了一把脸喝点自来水润润嗓子,但上车旅客多得涌进车厢再也挤上不去,眼看火车已经启动了,正当我哭诉无门时,被一个陌生人拦腰一抱强行塞进车窗里,上演了扒火车的惊悚一幕,大出洋相;在西安开选样会,我瞒着同去的老厂长,偷偷去华清池洗温泉澡,结果由于地滑摔得鼻青眼肿一拐一拐地回来,还陶侃自己说今天做了一回“刘贵妃”,还差点被打入冷宫;在安阳,十天吃了三十顿面,后来多年看到面就直想吐,因为当时那面里没有一片绿色的菜叶,更不用说荤腥了。虽然脸色也像那碱放多了的面条色,人也瘦得非常“苗条”,但是那次我步行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没多少人知晓的殷墟挖掘保护区,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在旅游没有盛行的八十年代,由于工作之便,我还是游玩了不少城市和景区,那都是些别人不愿去的“苦”地方。
什么叫有失就有得?大概就是我这样傻啦吧唧的样子吧。所有的惊吓劳累和困顿,成了今天回眸一笑的谈资,真是年轻不知愁滋味!
“吃亏是福”这句话有道理!年轻的我,别的青年下班回家谈对象逛马路,我还在带晚誊写黑板报、布置学习园地。1987年除了做设计工作我还当选了厂团委副书记(兼职)。这也是我热爱到骨子里的工作。精力充沛的我,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把团委工作也搞得有声有色。没有计较两份工作一份钱,相反,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给了我如鱼得水的畅快!前几日遇到一个现在大学做老师的老同事小王,聊天中她激动地说:刘书记,我总忘不了刚毕业分配到厂里的那些日子,你为我们大学生进厂培训,组织我们去外地旅游,带我们去孤寡老人家干活,搞操作比赛知识竞赛,还在“纺博”
里做群演拍过古装戏……大学生们在一起回忆年轻的快乐时光,也总是提起你!”说到这里我们俩都哽咽了。我想,这些都该算进我的高光时刻里吧!被领导信任,被工作认可,被同事记得,被累和快乐所包围,一段爱我所爱无怨无悔的美丽时光,就算我这普通人的高光时刻了,还要怎么滴?
在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改制中,我所在的科室撤销了,所有产品不需要设计订产,都是来样加工,设计师们被分到各大车间。我调到团委做专职团干以及宣传工作。虽然人是“上去了”,但是心还是下沉失落了好久。觉得自己所学的技能没能更好地发挥作用,专业也就此荒废了。带着对设计工作的留恋和遗憾,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后来的工作觉得有了的压力,也因为有了家庭和孩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随心所欲”的感觉了。由此,我人生的“高光”期定格在青春的记忆里。
我很知足了!不管怎样,在激情燃烧的黄金岁月,我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我理解的所谓“高光时刻”,就是自己回首往事的时候,感觉最甜蜜美好最刻骨铭心的那些日子!
2022.6.17
刘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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