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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二十年之童年记忆(木匠学徒)

故乡二十年之童年记忆(木匠学徒)

作者: 老哈河 | 来源:发表于2022-08-08 21:37 被阅读0次


          终于在双休日里抽空去了一趟乌丹,半天时间陪岳父母游览了一下蒙古王城。也许是疫情原因吧,不菲的门票和景区内人工景观以及众多上锁的门店着实不咋匹配。不过倒也不感觉到有多少遗憾,本身就没有对看景抱有多大期许,就是陪老人转转散散心。俗话说“听景莫看景”,宣传册上的内容半信半疑是最好的。

          我们仨陪着两位老人顺着地面上游园指示标志缓步向前,资深“摄影家”高老师不时停下脚步,拉过老两口或是我们父女俩寻找合适的背景和角度,一而再的撑大着她那256G手机的存储。更多的时候也强迫我俩充当她的摄影师上下左右的拍个不停。

          许多的景观只是一览而过,只是到了布满老物件的几个小屋门前,大家的脚步流连了起来。岳父母观赏者过去的农具兴致勃勃,给外孙女介绍当年的种种劳动场景。当看到那挂满一墙的木工工具锛凿斧锯,我的记忆不自觉又被拉回到了童年。

    拍摄

          可巧的是二叔和四叔都曾有过木工手艺。那时候种地的收入仅可饱腹,要想手头略有盈余,非得有点儿额外的营生。不知道是爷爷奶奶谁的高见还是两位叔叔的自发,反正是都学了一门木工手艺。村里谁家打个门窗家具,谁家盖房插个梁柁等等,活计还算不错。我只记得二叔家正房边上有个耳屋子,里边堆满了木工器具,比起蒙古王城小屋墙上的悬挂,那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二叔家耳屋子整整一面墙挂满了锛凿斧锯,而且分类清晰排列整齐。光是锯子从大到小就有若干种。分锯儿、顺锯儿、截锯儿、穴锯儿......从一拃宽的锯条到筷头粗的锯条丝儿由大到小、由长到短有序排列,感官还是满顺眼的。

          这些锯子我大多都使用过,严格讲是“祸害”过。有些是主动“祸害”--在叔叔干活时凑上前满足一下好奇心和新鲜感。更多的时候是被动“祸害”---被迫参与木工劳动。那活儿可是不轻快,现在想起来依旧感同身受。

          记得那一次,家里放倒了房西的两颗一搂粗的大杨树,说是要做吊棚的木条,还要打一个电视橱,替换下多年服役的父母结婚时的那两节红漆柜。因为这些都是自家用,所以活儿也都是自己人动手干。技术活儿找二叔和四叔,体力活儿十三四岁的我自然跑不了被抓“小劳工”。放大树这等危险活儿都是叔叔们的专业,小孩儿在一边看还会被训斥:“快离远点儿,一会儿跑不及砸到你......”等大树被截成2米多长的木轱辘需要破成2寸厚木板的时候,就该我“冲锋陷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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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斗打好宽窄一致的线后,大木轱辘就被立在了宽敞的菜园中间,两个凿子钉在木头上截面的边角上,粗绳缠绕并用两根木杆成三角支撑,两块大石头沉在大绳扣上,这个大木轱辘就牢牢的立在地上了。2米多高大人也够不到顶,何况还要拉锯破木。这当然难不倒多年木匠把式,终究是人有办法。四叔再把两根绳子固定在顶端的凿子上,垂下的绳扣兜住大板凳的一头,两条凳腿悬空,另两条凳腿支地,人站在板凳上拉锯就顺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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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手不够小孩儿来凑,我说不会拉锯想偷懒,却被四叔的一句“十日斧,千日锛,拉大锯只要三早晨”的话语推到了台前。一米多高的我被举上了大板凳,我的身高再算上板凳高度,得高举起双臂才够得着大锯框,在对向四叔的催促下,终于费力的拉动锯条顺着墨线“沙-沙-沙-沙”有节奏的锯起了木头。俗话说“人无过顶之力”,用力点超过人的头顶,干起活来就超级费力。果然没几下我已经大汗淋漓了,汗水就像一条条大虫子从脸颊-脖子-胸口-腰间,一直顺下大腿,双手拉着大锯,绝没有空闲去擦一下。锯口飞下的锯末不时钻到眼睛里,飞到脸上,风吹起的尘土拌和着锯末,大虫子爬过的道道儿在脸上显得格外清晰。人小力气亏,总是没拉几下就要歇一歇,耳边还不时被对向四叔“挎皮”几句,有心坚持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用三早晨就学会拉大锯了,只是力气坚持不了三早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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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锯口在我的不断努力下终于到了腰间,拉锯姿势变成了前腿弓后退绷了,猫腰撅腚的依然不轻快。最舒适的当属坐在地上拉动大锯,前仰后合形容此时的动作最为合适。当锯口来到脚面高时,依然是坐着拉锯,动作却有些变形,变成是趴着拉锯了。为了不让木头夹锯,四叔还找来木楔钉在锯口顶端,几番操作后,终于见到一条墨线变成了白色的锯口了。但是望着一搂粗木轱辘身上密排着的墨斗线,我都有点儿不敢流汗了。

          拉大锯基本是拼上力气就行,而拉顺锯儿破木条儿就有点考验眼力和技术了。大木轱辘被锯成2寸厚的木板后,二叔又叫我拉着墨斗线在木板两个大平面上每隔2寸都弹上一根黑线。这样下来,大木板有点像五线谱或是拼音格子了。破小木板也需要有专门的工具,要说劳动人民聪明呢!两条木腿外加一根横木,三根木棍三角支撑就可以把大木板斜着架起来,两个人一站一坐,斜上斜下的拉锯破木,看起来也顺畅的很。二叔是多年成手木匠,在上边掌锯驾轻就熟,掌握着锯条始终沿着墨线前进。我在下边拉锯,顺锯儿顺锯儿,锯齿都是朝向我这边的,所以我只能用力把锯拉下来,二叔再把锯拉上去,并且我向下拉的方向要顺着二叔掌锯的方向,只有这样锯口才直,我这边也会省力一些。这样看来,拉顺锯儿也是力量与技术缺一不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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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凿子和锛子大人是不让我沾手的。因为就有小孩儿“祸害”锛子砍着了自己小腿迎面骨,也难怪俗话里的“千日锛”,没有时日你是掌握不了它的使用技巧的,况且它还有很大的危险性。用凿子也是技术活儿,一不小心就会把叔叔画好的榫卯凿坏,这个技术也就真的留在了当年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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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有了当年被动的历练,在以后的生活中自己也常常动手用木工工具,做些小修小补或是小建小筑,总是模着当年的样子,却不感觉到陌生,这也许就是生活给你的财富吧!当年看似吃苦受累,用时却也得心应手。

            感谢童年的那些经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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