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词对我说“安若,我想结婚了。并且一定要结婚了。”
有点惊讶。宛词和我一样,对人生有一个信仰——“人的环境和追求并不止结婚一条狭路,怎么活,都是一场人生,不该在这件事儿上谈成败,论英雄。不嫁给爱情,可以打一辈子的光棍。”
“为什么?”
“因为妈妈ct照出来肺部有黑点,但不知道是否良性。”
觉得每次宛词跟我说的事情我觉得如同狗血的偶像剧一样,但是,那是真的。
我说:“那是一辈子。”
“有些人见了一次面不也定了婚定了一辈子了吗?”
“对象呢?”
“还没,不知道。想结,总会有的。”
宛词讲了一个笑话。
宛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在她的思维里,人是独立的人,每一个人都是要有自己的人生,结婚生子从此稳定的生活那是在复制别人的人生。毕竟,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了,却没有一个童话故事里说婚后如何如何了。可是,她今年芳龄三十,抗住了剩女的流言蜚语,却扛不住母亲一丝病危的可能。宛词的前半辈子都在浪迹天涯的过,其实她是乐在其中,虽然总有人用怜悯的语气说“还飘着啊,赶紧结婚安稳的过日子吧。”别人不理解她,就像她难以理解为什么一定要生个娃娃,然后再培养娃娃做一些自己作为父母都没有做到的事儿呢?
她总是骄傲的说“三毛姐姐全世界的跑,我没有钱,至少我要全中国的跑。”
如今,不是跑不动了,而是,发现自己的母亲老了。
宛词是真真切切的浪女,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她在哪里会给你怎样的惊喜,不,可能是惊吓。我就是这样的形容她,我总是说“浪女回头金不换。”她是留守儿童长大,从没有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对亲情单薄,总想找一个像荷西一样的男子守一辈子,不过至今也是未寻到。为一次逃婚,她来到了和我一样的大上海,纸醉金迷的繁华都市,总想问她,有没有被这里的灯红酒绿醉倒。她说:“我的荷西不会喜欢灯红酒绿。”我说:“如果你死了,就是为你家为你老公未来除害。”
其实,她是从生命里挣扎的活下来的。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那种不言而喻的死里逃生便显得生命特别珍贵。我还以为她可以一直了无牵挂的过着自己的小资生活。羡慕她能这样活着。
我说:“你是要回凡间了吗?”
“从来不曾离去,只是如今清醒。”
“等你找到那个结婚的人再说好吗?”
那种映在骨髓里亡命天涯的不安因子怎么这么快能够消失不见。而我就像溺在单身狗的阵营希望多拉住一个同伴。至少孤独的时候,可以相互舔伤。意识到自己赤裸裸的人的劣根性。甚是卑劣。
我说:“叫阿姨来上海检查吧。”
其实,并不想将婚姻和其他联系在一起。
如果一朝觉悟,我们应该为父母做些什么的时候,我很赞同我的母亲。母亲说:“我当然希望你结婚,有一个安稳的属于自己的家,但是,我也希望你们是一辈子的。这年代,动不动离婚的人太多了。在外吃好住好偶尔陪我聊聊天我就安心了。”
守身即尽孝。说得真对。
宛词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跟你说我要结婚了,但我并不爱他,你怎么看?”
我说:“作为朋友,我看不起你。”
谁都可以选择一段将就的婚姻,但是宛词不可以。她的离经叛道,便是决定了她的婚姻不可将就。所有的将就都是暂时的投降,向现实的间断性鞠躬。这样的婚姻,太危险了。明明如此了解自己,为何要陷自己在不义之中呢?
三毛说:“我结婚固然有父母的原因,但也源于荷西的情痴。”
岁月也许真的在侵蚀父母辈门的生命,但是,也会成全我们的幸福。
很多人都会在父母白花花的发鬓上看到自己尚未成家的内疚,那是父母健在时的唯一心愿吧。结婚生子事业有成。但是如果可以选择,可以再等等,再等等,也许,就会有一个荷西了呢?
我希望,天下女子都可以有一个自己的荷西。
百合花开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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