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切的结尾,就像一切的开始。
你会不会也像从前一样,向你如今的学生讲述我曾经的故事,语气里都是骄傲,就像你曾经向我讲述你的得意弟子一样?
也许是我太过不谦虚了吧,毕竟我已经习惯了你对我的小特别。你的得意门生么?我从来都算不上。
在我曾经的一篇文章里提到过,如今的我已然忘却了当初的自己,是因为喜欢你而喜欢上化学,还是因为喜欢化学而喜欢上你。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我必须得感谢那两年里,有你的存在和化学的陪伴。
记得那时高一的期末阶段,每日刷题的我们苦不堪言,而你虽然不满学校的制度,却也只能每天给我们发试卷,分析错题。只是偶尔也会发几句牢骚,自嘲说,到了期末,我不过是个分析错题的家伙,连老师都算不上。我们也只当玩笑话听,毕竟刷试卷也是一种提升自己的方式,而且是一种提分的捷径。
记得那时的我,额外买了一套练习题来做,并且偶尔也会问你一些其中的题目。
试卷的扉页中,有一段前言,我至今依旧印象深刻——
“你偏爱某个学科,某个老师,某个人,就像沉浸在幻想或故事里时内心的欢喜。你也懂勤能补拙,书山学海,别无他路,就如你懂风霜雨雪的砥砺成就奇妙景观。”
不得不说,这句话是对那时我的状态最好的写照。
每翻开一次试卷,看到扉页上的励志语,就有了继续奋斗的勇气。每次一看到你在为我解答完疑惑之后,听到我的一句“谢谢”而扬起的灿烂笑容,都让我有了莫大的动力。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精神支撑的力量有多大,而你,是我源源不断的力量泉源。
我必须得承认,我的智商不高,没那么聪明,你上课的内容我没那么容易吃透。你课后布置的思考题,我甚至于连思路都没有。这样傻乎乎的一个学生,本该是班里的小透明,却在你的呵护之下茁壮成长,散发出了光芒。
记得你会仔细地记录下我的每一个不熟的知识点,并在我与你交流探讨时不定点地抽查,看到我把知识点摸得滚瓜烂熟时,你会告诉我要坚持,看到我一脸窘迫,支支吾吾时,你又会适时地鼓励。
有时也会把我问的一些题目拿到课堂上解答的你,看着坐在下面,第二次听你分析的我,会心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我在期末考前一天晚上找你问题目。那时刚好你从隔壁班出来,而我就跟在你身后尾随你进了办公室。接着,当着你的面翻开资料时,尴尬地发现自己拿错了试卷。你一笑,把自己的试卷拿出来让我找,丝毫没有责怪那个马大哈的我。
而在你为我解答完问题后,我却没有如同往日一般离开。
“老师,您可以……给我一个……一个……一个签名么?”这是我第一次开口,向你提与学习无关的要求。
原谅我的莽撞吧,毕竟我真的太崇拜你了。我太害怕高二时,再也遇不到你当我的化学老师了,我怕见不到你笑起来时眯成缝儿的眼睛了,我怕听不到你不标准的普通话了,也怕再没有老师能承受得住我的榆木脑袋了……所以啊,留下你的签名当个纪念也好啊。
只见你嘴角上扬,从我手中接过本子,流利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并伴随着吐槽声,“我的字不好,你别介意啊。”可我哪里会怕你的字丑哇?我怕的是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你为我们讲课、写字了啊。
签完名字的你,似乎还想要写点儿什么,最终又放下了笔。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当初想要给我写一点儿什么,但却没好意思开口。
但这也许,是为我们的以后留下了悬念与铺垫吧。
这是我的高一第二个学期期末,明天就将迎来高一最后一场——化学考试。
拿着本子准备离开的我,看到你的桌子上,放着那本被您翻看了好多遍的《倾城之恋》,和我第一次来化学组办公室找你请教时摆在桌子上的一样。
很特别的你,和我一样喜欢张爱玲的你。
在这一切的结尾,就像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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