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跑出去买感冒药,找了大半晌才找到了一家药店。
在那家药店里感受着店员不太客气和奉承的冷漠,一边忍受感冒带来的难受,一边蹲下身子上下找寻我要买的药。
后来到柜台结算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一身正装却戴着口罩的女孩子。
她手上也拿着一盒感冒药,听她的声音好像也带着一股鼻音,应该和我一样感冒了。
我看到柜台旁边的矮柜上放着几盒润喉糖,就蹲下身子想拿一盒。
我正认真地挑着口味,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我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正是刚刚那个女孩子。
出于礼貌以及对“病友”的莫名好感和本身的善意,我冲着她笑了一下。
她也看向我,微微一笑。
我听到她向我嘟囔了一声,就奇怪地又看向她。
她把头凑过来,偷偷和我说,那个店员态度好差,还总是向她推荐贵的药。然后又问我哪一种润喉糖效果好一点,说看到我买她也想买一盒。
我很震惊她向我散发出的善意如此明显,于是很热情地向她推荐起我之前吃过的润喉糖。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蹲在地上,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挑选着润喉糖,直到店员不耐烦地问我们挑好了没有。
我们像是偷了糖吃又约定好保守秘密的孩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偷偷一笑,然后结账。
回去的路上,我本来为身体不舒服而低落的心情瞬间平复,还莫名轻松愉快了不少。
一想到刚刚和一个陌生人说着店员的坏话,然后一起挑选喜欢口味的润喉糖,再一起保守秘密的心照不宣,我就忍不住漾起一圈笑意。
自从来读大学,进入这个城市以来,就再没感受过的温情,今天都一并冲我跑了过来。我也和那种温情撞了个满怀,怀里多出了一股甜蜜蜜的喜悦气息。
我仔细想了一下,发现我之所以这么在乎陌生人和我的这一互动,是因为现在的我,缺少一种和别人同仇敌忾的经历。
曾经走在家乡的角角落落,总会听到含着方言的对话,内心毫无波动。
现如今,哪怕是一个寝室来自不同地区的朋友遇到某句方言彼此竟然相似,也会高兴地跳起来。
或者走在路上,看到某一家店,上面有自己家乡的名字,然后后面加上“特产”两个字,即使肚子已经很撑了,还是执意要跑进去买一些什么。
我们来到了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远离故土之后,就总是无故生出一种惶然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们正在远离某一个熟悉的地方,踏入一个未知世界时,那种无助和紧张的茫然无错。
这个城市太大了,大到,你想去找到一个和你说话的人,想去找一个同乡人,也总是被他人怀疑和审视的目光隔得万里远。
这个城市里的人们,也都走得好快,一刻也不停下,来去如风,毫无留恋地走过、远离,然后再也不见。
人们都活成了不会生活的傻子。不知道自己太累,是因为缺少了同伴,也不知道要学会用一颗火热的心,去重新接受陌生人的寒暄。
所以这一次,我可以在这个地方,遇到一个可以和我蹲下来聊聊天的陌生人,我就好像得了个宝贝。
这个宝贝,让我重新感受到了我和周围的人总是有联系的。而不是彼此断了连接,把自己活成了孤独本身。
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继续像站在家乡的土壤里一样,耳朵听着熟悉的方言,眼睛看到身边人的笑。
陌生人啊,能否走得慢一些,让我握握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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