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区我家楼的对面有颗楝子树。 以前—直忽视了它的存在。
今天要倒掉去年腌制的酱豆,玻璃礶里已生了许多白醭,妻子腌好后,一直没怎么吃。今年固执地还要腌制些东西,嘱我将去年所有东西都倒掉。
这似乎是她的习性,就像大雁南飞。
酱菜已没有多少水分,倒时堵了罐口,准备到对面树下找个棍子投投,—抬头,看到满树繁密的小花,白中带紫,素洁淡雅,柔条舒展,绿叶和花相映生姿,很是美丽。村冠已颇显伟硕,可惜以前很少关注,这就是“灯下黑”吧,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以图为证:
楝树楝子树是本地常见的树种,但现在已不常见到。大概是由于他生长慢吧,做为本材,效益实在比不上杨树。所以前几年,杨树遍地都是,而楝树很少有人种植,大多是野生的,房前屋后,路边荒野。
正是因为生长地慢,印象里楝树质地细密结实,做家具挺好的。快,是长不出好东西的,慢下来,渍泡过时光的,才更有用。
小时候唱的歌谣还在耳边回荡“楝子开,楝子败,楝子花开提蒜菜(苔),跪下,起来……”,可见,以前的农村,楝子树曾扎根于农民的生活,成为文化和民俗的一部分。
在我老家院子的旮旯里,靠东边的土墙,曾有一棵苦楝树,它的寿命和院子一样长。我七岁时,父亲和叔分家,我们搬入新院子,新院子不是混砖的,本来父亲设想的是外包皮,盖时发现砖不够,前后和山墙,用了大量土坯。挨着东墙,长出了一棵楝树苗。等我上大学时,它已碗口粗细,它陪我长大,见证了一家人所有的喜怒哀乐,承载了所有的辛苦寻求幸福生活的记忆。
到天冷的时候,树叶脱落,金黄色的果子挂在枝头,累累堆砌了,时有小鸟啄食,也有落下来的,但都没长出新树。
小时候常拾果球做为弹弓的弹子打鸟,三十几度花开,我已是到了不惑之年。工作后很少回家,父母一直在老院住着,老屋已漏雨,厨房是土夯的,底下的泥土已大量脱落,我工作挣得不多,对象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上学,总之一言难尽。
想翻盖也一直没有余钱。
前几年,堆备翻新时,拆迁了,楝子树和老屋一起消忘了,村庄已不复存在,原址成了一碧汪洋的湖。
造成沧海桑田的,不一定是大自然,人也可以。
乡愁乡思已无物可承,只留在记忆得深处,时于梦中窥见。
眼前的这棵树,使我想起了记忆中的那棵树,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如烟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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