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

    隔着六十载的岁月，隔着幽长的小路，隔着高大的楝子树，我清晰地听到你的心声。

                                      ——题记

    我好不容易回到老家，却在几个小时之后与你踏上一条“分道扬镳”的必经之路。

    路上想起你的话，不禁甜蜜又惆怅。

    “带这么多东西干嘛，我不缺吃的用的，你人回来就好，人回来就好……。”

      这是句真话，是你的心声。

      想起你满脸的笑意，原本无神的眸子像注入了一缕甘泉，像干枯的古井又汲满了清水，原本纵横沟壑般的皱纹，因为笑的灿烂更显深刻，却流淌着本没有的神气。

    我看着你，只是傻傻地笑的甜蜜。

    思绪被拽回，你拄着拐杖，慢慢走着送我去车站，嘴中唸唸有词：

    “我虽说一把年纪，可身子骨还硬朗，别总是来看我，耽误学习。”

      我听着这话，知道这不是你的心声。看着你佝偻的背，看着你笔直的拐仗，傻的可爱。不禁勾嘴，笑的惆怅。

      我和你彳亍着、彳亍着，斜阳下的湖光荡漾，你我的背影来到路囗，路囗高大的楝子树在黄昏的清风中轻轻吟唱出一首倾诉不含的歌。

      “我就送你到这儿啦，别老惦记我，快回去。”

      我清晰地听到你的心声，与这句话大不相同，却只能无力地答一声“好，”再冷漠地转身让你的心声落空。

      我在路上走着，知道你仍未走，知道你仍站在原地目送我，因为身后没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猛地想起龙应台的《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份，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我听到你的心声说：“常回来看看。”

    要到路的尽头了，我突然转身喊：“爷爷，我下周再回来看你……。”

    空旷的天地间，谁的心声应声“好！”从路那边远远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