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帧帧巨幕大的画面立在面前
每个片段只被截取了短短几秒钟
便收缩成一束光穿过我的身体
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在乌镇西栅售票厅忽然耳鸣
天旋地转从人群中挤到室外大口呼吸
看着眼前从小向往的江南
大口吸着潮湿带着莲花味的空气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2007年夏初
刚失去了爷爷
去参加休学一年后的高考
连考两天结束的那个下午
交了卷
出了教学楼
终于浑身彻底放松下来
却被迟迟不给开门的学校困在烈日下的队伍里
被紫外线辐射着
站了很久
站到身子有点晃的时候
不禁抬头望了望头顶那小片被云层堆厚了天空
望着那厚厚的云层
开始出现幻觉
想着是不是完成了高考使命的人这会儿都可以飞升成仙了
十六岁
把胡歌当成黑暗之光
努力了好几年
二十出头
终于有了见他的机会
在望不到人烟的戈壁滩上想让老天指条明路
于是就真找对了方向
见到了他
十六岁提着生日蛋糕返校的路上
许是提的东西太多了
太重了
路上功血突然犯了
流了一裤子的血
但不敢停下来休息
停下来没人帮我
只能不停地往前走
走到学校
很坚强
也很淡定
刚上小学一年级
下午放学
老师叫我去叫某个同学回来
我穿越操场去叫他
被正在操场上踢足球的高年级男生一脚射门
踢到了太阳穴上
闷飞了
晕倒在地上
一群走过路过的人都围过来看这个小朋友还有没有呼吸
她只记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
以及冒着好多小星星
高考过后
一个人终于去了远方
有缘来到了我爹工作过的城市
第二年就遇到了大地震
当时分明怕的要死
却不知哪里来的大人的沉着冷静
淡定地拉起身边朋友的手
说别怕
别怕
……
一直想接进黑暗中的那束光
二十六岁吧
终于得来了与他最近的距离
一个人去北京唐人公司面试
上电梯时的看到镜子里映出的自己唇色苍白
紧张地从包里掏出了随身带着的一只淡色口红
抹了抹
十三岁
初中
那个学期语文课每天轮流演讲
轮到我的那天我讲笑话
自己站讲台上笑到下不来
第二天重新讲
我选了个杂志上的悲伤故事
声情并茂地朗读给大家听
班主任站在我旁边听哭了
哭到说不下去话
便冲出门缓了一会
没法给我的演讲做总结
大家在班里议论纷纷
同桌说都怪我耽误了十分钟的语文课
十五岁
高一
终于逃离了从小长大的厂子
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一路上望着窗外滚滚奔腾的黄河水
哼起了歌
逃离
逃到现在
忽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何处又是归处
……
伸手去抹眼泪
摘了一边的耳机
调整呼吸
画面停止
突然
「小姐姐 平时有健身吗 我看你气质好好…..」
由于太过专注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竖起的屏障就这样被瑜伽馆的小姐姐打断了
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擦拭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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