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代,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却有很多很多难忘的记忆。尤其是生我养我的老院子,即便现在无影无踪,但总能在我的脑海中显现,犄角旮旯、院里院外,就像是昨天刚从老院里出来一样,令我记忆犹新。
老院坐落在树木的环抱中,院前潺潺渠水常年流淌,院里花果树木满目繁华。院外渠边有两颗高大的核桃树,是坡上保方家和屋后小偏家的,核桃树树冠很大,树也很高,直接把院子的南边遮了一大半。小时候每年看着满树的核桃,尤其是里边的核桃仁刚成型嫩嫩的时候,馋的就光想吃,但却不敢去摘,因为坡上保方奶奶看的很严,生怕人家说。只是到人家打核桃的时候落到院里才小心翼翼的捡几个,不过有时候几个人凑到一块也偷偷的爬上墙头摘,往往被保方奶奶发现,或者重重的咳嗽几声把我们吓跑,或者大声喊一嗓子“谁”,我们也就吓得一溜烟跑了。
核桃树老院子东边有个园,是补偿修渠占院子而另批的一个小园子。为了方便,就在东墙上挖了个拱形小门,就可以直通东园。那时候的东园里有两棵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梧桐树,有三棵长在一个根上的水桶般粗的梧桐树。说是个园,也就北边打了个土墙,东边是个高三米的土埝,上边是我家的猪地,南边就是水渠。东边土埝下中间是厕所,两边分别是我家和小爸家的猪圈,其余地方种些菜呀什么的。后来小爸家搬走后,后园的院墙才找亲戚朋友打起来,还往东延伸了三四米,厕所也挪到了东南角,几棵梧桐树也都或卖或做了家具了。
那时候,院里西墙下有一颗甜石榴树,东墙下有一颗酸石榴树,南墙下有一颗又高又粗的杨树;大门口有一颗水桶粗的梧桐树;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树上便开满了小喇叭一样的淡粉色的花,成群的蜜蜂唱着欢快的歌儿在花间翩翩飞舞。花开的季节,整个院子便沉浸在浓郁的花香里。我们也常常把成串的梧桐花勾下来,摘掉花把,放到嘴里去吮里面的花蜜,吸一口顿时便感到满嘴甜丝丝的。可惜这里面的蜜很少,吮一下便完了。为了让嘴巴多甜一点,我们甚至把成枝子的花拽下来,然后一个个摘掉花把,放到嘴边吮吸。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那个香甜的感觉超过了我后来吃过的任何蜜糖。摘下来的花把,我们用线把它们一个个穿起来,或挂在脖子里当项链,或穿的长长的像一条蛇,去吓唬比我们小的孩子或者胆小的女孩子,经常把他们吓的吱吱哇哇的乱叫。
梧桐树东西两颗相对的石榴树,一到四五月里,就开满了满树火红的石榴花,像一团团的火焰,映照在院子里青翠且火红,使满院生辉。随着石榴花的凋落,石榴树上便留下了一个个好似小葫芦的石榴果儿,等到秋天的时候后,一个个憋红了脸,咧开了嘴,露出了晶莹剔透的石榴籽,令人一看就酸倒一片牙,满嘴的口水垂涎欲滴。小爸家牛圈外还有一棵小枣树,春天满树开放着粉粉的枣花,弥漫着醉人的花香,引得蜜蜂飞舞,馥郁袭人;靠近东南角的地窨子旁还有一颗从姨姨家移栽的核桃树,一米五左右分了两个叉,不知啥原因,多少年了长势不好,也没结了几个果,所以我们是天天看着墙外的核桃吃不着,年年盼着自家的核桃能结果却年年失望吃不上。
石榴树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南墙下的大杨树,树冠几乎超过了墙外的老核桃树,树身挺拔笔直,在当时来讲是个好檩条。春天一到,杨树上就冒出许多芽苞,后来又变成红红的一串串毛毛虫飘落下来。接着就是忽然一夜间就又长出一簇一簇的新叶。几天的时间就像一把巨伞,给院里遮下了一片片阴凉。最惬意的时候是夏天的晚上,吃过晚饭后我们一家坐在凉风习习的院里,仰头望着夜幕下的树叶在凉风的吹拂下,像无数蝴蝶在翻飞起舞;那“沙沙沙”的响声,就像那无数手指在抚琴,弹奏着动听的曲子。我们一家坐在门槛上,躺在凉席上,听着琴声,望着星星,或嬉闹,或听母亲讲故事,现在想起来,可能那是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之一了。
大杨树如今,清净、鸟语花香的老院只能永久留在我的记忆当中了。孩子们住在水泥建筑群里,是永远也体会不到我们孩提时代的美好与欢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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