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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回到家时,女佣玛丽安说道“两位主人,刚刚收到了分别给两位的短信。”
“我们两个都有短信?”赫斯提娅和罗宁面面相觑。赫斯提娅拿过了自己的短信,说道“啊,这是我妈妈寄过来的。”只见正方形的纸上用反蚊香格式写着“我知道你回来了,请早点回家一趟。”不同于标准语的书写格式是从左往右写,普拉托语的书写有几种不同的格式,最常见也是政府文件的格式是耕回式的,这种格式是第一行从右往左写,写到第一行的结尾,第二行改为从左往右写,往后另起一行的第一个字总是连着前一行的最后一个字,就像耕牛在田里耕田那样来来回回,所以称之为耕回式。第二种格式多见于宗教仪式和民间,称为蚊香式,就是从一个正方形的中心开始,按顺时针往外一行一行像蚊香那样地写。第三种格式叫做反蚊香格式,这种只用于民间,特别是那些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比如短信那样的文本,和蚊香式相反,是从边缘沿着顺时针往中心写。
罗宁读完了自己的短信,就听到赫斯提娅说“我妈妈叫我早点回家,我想这个周末我要抽空回一趟家了。”
“为什么要等到周末?明天下午就可以去。”罗宁挥挥自己的短信纸,说道“早上我们去趟骑士团,我‘上司’打算和我谈一谈。”
“真的可以吗?明天不是办公时间吗?”赫斯提娅兴奋地说,又突然反悔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万一学长说不可以怎么办。
“当然可以。去你家也是公务之一。”罗宁说道。
“去我家也是公务?”赫斯提娅疑惑地说。
“在公务时间去你家,去你家就是公务。” 罗宁说道。
在公务时间去我家,所以去我家就是公务,学长说的话还真是有点道理,赫斯提娅心想。晚上玛丽安做了椰浆饭,主菜是豌豆炖牛肉,还有产自芭林省的剑菜汤。赫斯提娅一边大口地吃,一边赞赏地说道“玛丽安,你做的饭菜真是好吃!不论昨天的酸菜三明治,还是今晚的菜,都顶得上酒店里的菜!”说得玛丽安有点不好意思。
吃完饭后,罗宁往楼上搬来了一个黑胶唱机到楼下,把它放到客厅的一角,然后坐在地板上忙着组装。赫斯提娅坐在沙发上,比昨天更仔细地端详着客厅的各种摆设。在青蛙爷爷的铜雕底座,刻着一句来自《柳叶书》的名言“普拉托的智者;洞悉世界万物;仍远远不如;蟾蜍先生的智慧。” 《柳叶书》是上古的一本哲学、宗教和修行书籍,其成书年代在几千年前,谁也不知道作者是谁,它是最早对普拉托信仰采取一种神秘主义解释的书,也是所有历史学家必须研读的书籍之一。在中古年代,伟大的哲学家普拉托曾经对这本书做过权威的注释。而普拉托对《柳叶书》的注释也成了阐释他个人观点的最重要的著作之一。在青蛙爷爷的身后是一个立柜,立柜的上边是一个似乎是有生命的陶偶还有他的小房子,现在这个陶偶正在客厅喝茶。之所以说这个陶偶似乎有生命,是因为它会在不同的时间段做不一样的事,而且就他做事的风格来看,似乎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老实人。比方说,待会九点钟的时候,它就会钻到被窝里睡觉了。不过千万不要误以为它们是有生命的,这只是一种错觉,实际上它们能做的事非常有限,比如赫斯提娅眼前这个,除了吃就是睡了。
捣鼓了好一会儿,罗宁总算把唱片机装好了。他放了一张唱片在机子上,这时悠扬的音乐徐徐响起,先是长笛的声音,之后是一个儒雅的男生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在唱一首普拉托语的歌。 赫斯提娅有点尴尬地笑着说,“啊哈哈?学长的品位怎么和大叔们那么相似。”
罗宁没有理会她,说道“这是三十多年的歌曲了。你听过这一首吗?‘深埋心里的爱’,我觉得这一首很动人。”
“我听过这一首。。”赫斯提娅说道,“应该说小的时候我爸爸或妈妈曾经放过吧,不过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们年轻人不怎么听那个年代的歌曲。我们会听标准语的歌,即使是普拉托语的歌,也有很多不错的年轻歌手。比如KDJ就很有才华。”
“唱这首歌的叫做丹尼,他的歌在三十多年前很是流行,他年纪轻轻就去世了,那一天他雇了一个船夫在夜里出海赏月,等船到了普拉托内海中间时,突然说道人鱼玛连娜正在召唤他,然后就一跃跳进了海里。人们花了几天才把他的尸体打捞上来。”罗宁略一沉吟,说道“真是天妒英才。”
“啊哈哈?”赫斯提娅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不喜欢这首歌只是因为你父母一辈的人喜欢这首歌。你因为你的认同感选择了你的品位。你若是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这首歌非常动人。”
赫斯提娅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欣赏这首歌,但感觉确实有点困难。那首歌开口就是愁绪,开口就是爱,给年轻人来听就是很奇怪的品位。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喜欢的情歌,是那种顾左右而言它的情歌,也不喜欢无缘无故就各种愁绪。特别是,赫斯提娅说不上喜欢这种温柔的男声。
“欣赏不了没关系。流行嘛,就是这个样子。”罗宁说着,正打算换另一张唱片。
“学长不要换,就听这一张吧。”赫斯提娅说“我觉得这首歌做背景让我好好看看今天的报告还是挺不错的。”
是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两人去到骑士团,赫斯提娅就在那间办公室里读文件,而罗宁去了帝国骑士团驻普拉托连的连长办公室。只见连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口中叼着一根烟斗,看到罗宁进来,赶紧站起来欢迎他请他坐下。罗宁心里想着“这个连长真没什么架子,以他的等级并不需要起身来迎接我的。”
“昨天我就想见见你了,毕竟我们这边很少有洛连学院的实习生过来实习,难得有你们过来,还是灰豹家的公子,我们只怕是怠慢了。”大叔热情地说道“昨天想见你的时候,问了下让,就说你们去办事了。我说舟车劳顿从皇城赶来,为何不先休息几天再干活呢?两位还真是敬业。”
“长官客气了。”罗宁说道。
“话说回来,我觉得总部这一次交给你们的实习任务,可一点也不简单。”大叔说道“很多即使是正式任职的骑士,也在这件事上栽了不小跟头。”
“您是说,在我们之前,有人接手过这件事?”罗宁明知道不可能,也习惯性地问道。
“那倒也不是,不过同样性质的事情,在帝国境内发生过很多次了。”大叔突然压低了声音,神情凝重地说“你知道吗?在背后有一个组织。”
“略有耳闻。不过我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当然是那种。。邪恶的组织。有一些邪恶的目的,就算颠覆国家也不奇怪,所使用的手段也肮脏至极。他们在做交易。一手是灵魂,一手是人命。全是在背地里达成的。你知道吗?怨念竟然是有墟市的,人们在背地里买卖怨念,但是另外大部分人却依然蒙在鼓里。”
罗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心想着,没想到昨天的猜测竟然是真的。不过他还是问道“这和轮桥夫人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有人想杀了轮桥夫人,然后他雇到了杀手。”大叔说道“我心里边在怀疑一个人,但我拿不到关键的证据。”
“长官怀疑谁?”
“轮桥家的舅子。我说的是轮桥夫人的弟弟,好像是叫阿达赫?” 大叔说“这个人生活很糜烂。我想他也是那种有办法的人。关键在于我不明白他是具体用了什么办法雇佣到杀手的。”
“长官是负责任地这么说的吗?”
“我不负任何责任。”大叔神气十足地说。
“好的。。”罗宁看连长好像没有别的话要说,说道“那。。在下先告辞了?”
“好的。好好工作,好好休息。”大叔说着就忙起自己的活来了。
“对了。”罗宁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请问长官,米沙尔来普拉托是有什么事吗?”
“哦,他啊。”大叔说道“他来这里什么事我真不知道。但我猜是和公主有关系的。副团长亲自交代过是过来执行机密任务,要多加关照。”
“我猜也是。”罗宁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笑容。副团长吗,那就是公主方面的事情无疑了。
“啊,我果然也忘了一件事”大叔说道,“让是个不错的孩子,需要做什么事可以让他去做,绝对是可以信赖,他某些方面平庸无奇,另一些方面却有过人的天赋。至于他有哪些过人的天赋,就留待你慢慢挖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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