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记忆

广州记忆（壹）

    现在是北京时间2014年6月13号上午八点半，我在公司上班，按照习惯，新来的要过来打扫卫生，把办公室的热水烧好，这是我实习的第三天，工作很累，比前段日子应聘，毕业答辩还要累，但是那种独立的感觉让我有了不少动力。

        大学室友都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留在广州，家乡那里什么的有，有人力资源，办事儿也方便，可我被束缚了18年，通过高考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自然想远远地离开家里，给自己一个独立的空间。毕业之后，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打扫完宿舍，看着墙上熟悉的海报，老二的海贼王，老三的V字仇杀队，老四的暮光之城，这大学生活就这么结束了，那些陪我喝酒喝到深夜在马上吐的稀里哗啦的基友转眼就各奔东西了，最后照了一张宿舍的照片，关门潇洒离去，不留一丝遗憾，想起了老二的话，“话在酒里，无需多言，干了兄弟”，一个个把兄弟送走，我也搬出了宿舍，蜗居在之前租的房子里筹划着未来。

        妖都，按照我对这里的了解，就是鱼龙混杂，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鱼游浅水为鱼，鱼翔天空为鵬，既然选择了这片天空，我的路就不在水里，大学里我放弃了考研和国考，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四年，闲余之时会看看HR人力资源管理的网课，或者找毕业的学长学姐聊聊天。

        我现在住在洛溪附近的出租屋，每天早上赶着二号线的早班车，跨越小半个广州，前往白云文化广场，每天朝九晚五，但是心中的斗志还是满满当当的，想着每个月的工资日，憧憬未来就在眼前。下了班，按照惯例加班一个钟头，把明天的事儿规划一下，提前准备好，关灯离开这间空荡的办公室。

        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办公室的顶头上司吴大佬（私底下都这么叫，看面相很像黑社会大哥，哈哈）打过来，“小洛啊，你到楼下等下我，等下有个酒局你帮我开下车，记得上次看你简历有驾照吧，开车稳不稳啊？”，“当然稳，我驾照拿了三年多了，我开的慢一点就行”，于是就驱车来到了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口。

        酒局，觥筹交错中不知不觉开始头重脚轻了，最后的荔枝冰酒虽然度数不高，12度，可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饭桌上的人陆陆续续开始走了，吴老大还在和客户亲热地交谈，完全看不出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脸庞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聊天的话题也开始越扯越远。最后吴老大悄悄把我拉到一边，“等下不开车了，把车停这里，你下去拦个的士，等下去白云区西槎路鹅掌坦后街五巷”。

        顿时体内的醉意跑了一半，这不是红灯区么？难道等下要去这里？我的内心开始惴惴不安，对即将发生的事儿多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广州记忆（贰）

 

      下了车，吴大佬和客户轻车熟路地走进了街道深处，我站在街口望着他们远去，顺便找了个理由说是酒喝多了头晕就没有跟过去，吴大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小洛，那行，你先在附近找间宾馆，明天早上来找我”。

        这里的宾馆都是很独特的，粉红色的墙壁，满满的都是暧昧的味道，开了个标准间，床头就是各种小卡片，很显眼，冲个凉，把头脑中的各种想法全部洗去，望着宾馆的水晶吊灯，思绪却不住地涌出，想着从前，想着现在，想着未来，未来？遥远而又梦幻。

        凌晨两点半，我被酒醉之后的口渴感弄醒，还好提前买了瓶矿泉水，一口凉水下去，醉意被冰凉的液体冲刷干净，忽然听到了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伴随着还有浓浓的糊臭味，打开门，火光映入眼帘，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可是门外火烧地太猛了，走廊完全走不过去。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下来，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看着窗外呼啸而来的消防车，心里便踏实了不少，于是准备把门缝堵起来，突然隔壁传来了哭声，寻着声音我到了隔壁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有人说话，听着是女声。“踏马的，这男的每一个好东西，出了事就提前跑了，我要是死了，这个跑了的王八蛋也不得好死。”推开门，看到了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坐在墙角哭，以我20多年的阅历，这个女人绝对是风尘女，很浓的妆，以及桌子上不可描述的红色小袋子，还有那粗俗不堪的言语，鉴定完毕。

        突然，门外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估计是天然气管道炸了，气浪破门而入，那个女人猛地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双手抓住我的后背，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面对死亡的恐惧感以及绝望，我没有推开她，而是慢慢向窗台靠近。

        生，或者死，就在这几分钟了，我看到楼下人群攒动，便拼命地挥手示意，一块安全气垫慢慢升起，正对着窗台的下面，“我有恐高症，能不能不跳”，怀里的女人半天挤出几句话，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我对着她一顿很凶的话，“你踏马不想死就跳下去，想死就松开手坐在床上等着”，听我说完，她眼睛里的泪水就不停地涌出，真的很烦女人哭，说着便一把抱过她，坐在窗台，望着楼下的消防员示意，纵身一跃。

        跳下去的瞬间真的很刺激，如果有下一次这样的机会，我希望自己碰不到这样的人，还有我着陆的瞬间感觉全身都疼，手腕，肚子有种撕裂的感觉，救人真的不容易！！！

        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了，手腕上打着石膏，肚子也一阵阵疼，感觉五脏六腑都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看着床边还有个人，是她，她安静地趴在床边，脸上满满的疲倦，浓浓的妆也不见了，说真的，这素颜的样子让我有了一瞬间怦然心动的感觉，不过就一瞬间，接下来就是对她深深地怨念，我抱着她跳下来，她没事儿，我倒是进医院了，世间人生百态，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广州记忆（叁）

        我叫沈洛，在一次偶然的事故中认识了一位风尘女，栗子，在医院住院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来看我，时间久了，陌生人也会变成朋友，出院那天，栗子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于是拉着大病初愈的我去了酒吧，几杯鸡尾酒下肚，慢慢地，酒精的麻痹作用发挥了，栗子突然傻乎乎地笑着问我“你觉得做我这一行的人很脏么，很讨人厌么？”，我没想那么多，“自古笑贫不笑娼，而栗子你在我眼中只是一位好朋友，仅此而已”。栗子听了很是激动。重重地锤了我一下，“没想到你人不仅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听起来还挺舒服的，来，干杯，干杯。”说着栗子又是一口闷了下去，红晕的脸色，我知道她醉了，于是叫来酒保把剩下的酒换成了冰镇柠檬水。

        午夜时分，凉凉的夜风吹的人很舒服，走过二沙岛体育公园，不知不觉中晃荡到了广州大桥，大桥上，依旧车水马龙，这个年轻的城市在夜晚也不沉睡，远远望去，灯光，灯光，各色的灯光把夜色渲染成琉璃色，栗子晃晃悠悠地跟在我后面，时不时从嘴里蹦出几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词汇。入了社会，人总是会变的，我相信从前的栗子一定是单纯可爱的，可是社会大染缸太复杂，她没办法保持住初心，也就成了这般模样，有那么一刹那看着她喝酒豪气冲云天的样子，真想说上一句，“社会我栗姐，人狠话不多”。

        酒后的故事不是像小说那样发生了奇奇怪怪的事情，而是我和栗子各自打车回家闷头睡觉，虽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但还是开不了口说送她回家，看到微信上她简单的消息回复“报告首长，已到家”，我不禁一笑，天色已晚，熄灯睡觉。

        再后来，我和栗子的联系慢慢少了，我有我的工作要继续，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忙，最多只限于微信上的问候，几句有时差的早安晚安，就是全部的聊天记录，我不敢和她聊深，生怕触及她内心深处敏感的话题，哪怕是我曾经和她一同经历过生死，也远远越不过这堵墙壁。

        十天，半个月，栗子已经很久没回我消息了，我在微信上面发给她的消息石沉大海，于是终于忍不住打了她的电话，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知道了我是栗子的朋友之后，说马上让我过来到栗子的住处。听声音我仿佛听到了啜泣声，眼皮使劲跳，总感觉有什么意外会发生，终于到了目的地，却听到了我此生可能最怕听到的消息，栗子她死了？！我疯了一样抓住那个陌生女人的手，急切地想从她嘴里听到“这是个玩笑”，可是并没有，那个喝酒洒脱，说话没遮拦，还有一点点胆小的栗子就这么走了？我真的没法接受朋友离去的噩耗，当我问到“她怎么死的？”，陌生女人哭了，“我是栗子的同居室友，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栗子出去接客，就再也没回来过，等过了几天公安局就过来了，让我去认尸体，她的身上很多伤痕，被扔在江边……”说着说着，栗子的室友哭地更厉害了。

广州记忆（肆）

        此时我的内心满满地充斥着一种情绪，暴怒，看完了尸检结果，我满脑浮现的都是各种脑补的场景，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手臂骨折，用警察的话说就是，凶手是极度凶残的虐待狂，这几天，我整晚都无法安睡，睡着了又在梦里自己被真实的世界击碎成无数碎片，然后醒来继续重复着复杂的情绪。

        回到出租屋，屋子里的气味很浓，角落里都是我这几天喝掉的空啤酒罐子还有散落四周的烟头，不知不觉中一个计划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望着远处高楼林立，吹来了一阵猛烈的穿堂风，伯努利效应（Bernoulli Eq）给了我一丝灵感，一种带有邪恶力量的灵感，栗子，如果你听得到我内心的呼喊，请再给我一丝冥冥之中的提示吧。

      在家的附近的电脑城，我挑了几样监听设备，很小巧，方便携带，做好准备工作后，我来到了栗子“上班”的地方，这算是第二次来这里，门店里散发着淫糜的气息，衣不遮体的服装很容易让人明白这里是什么场所。通过栗子的室友介绍，我找到了“妈妈桑”（鸡头），妖艳的女人，浓浓的妆束，和社会的气息，“你好，我是栗子的朋友，这次过来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妈妈桑的表情有过0.5秒的不自然，眼角微微上扬，一个细微动作暴露出她的紧张，“哟，你好呀，原来是栗子的朋友，快，别站着，过来坐啊小伙子”，妈妈桑天生的自然热情把刚刚的紧张神情掩盖了，不过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我顺势坐在沙发上，悄悄地把监听器塞到沙发坐垫后面，“栗子她死了，妈妈桑你知道她最后接待的客人么？”，妈妈桑撩了下头发，说道“小伙子啊，我们这个行业特别注重的是保密，最后一位客人更是如此，他都是通过QQ上联系我的，具体的身份信息也没透露出来，就连押金也是QQ转账发开的，我这里有他的QQ号，其他的是真的不知道啊”，说着妈妈桑又撩了一下搭在额头上的一束头发，我接过妈妈桑的手机记下了QQ号，和我预想的一样，这个QQ是一个小号，使用时间，头像都是最原始的样子，聊天记录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于是我便装作很失望的样子准备离去，走之前还和妈妈桑打了声招呼，说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妈妈桑一脸“官方式”的笑容说好便把我送了出去。

        撩头发，这是我发现的第一个问题，妈妈桑频繁地用手去拂额前的头发。从心理学角度讲，当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的实际功能并非必要的时候，就透露出人的敏感，对别人的态度和言语反应非常敏感，其中涉及自己的事情或内心对此有所触动，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这个动作。所以妈妈桑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还有她在我进门时眼角微微上扬，瞳孔呈放射状，是对于意外事件的条件反射，她没想到栗子的朋友也就是我今天会过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今天，社会的黑暗面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关于生命，就真的有那么多隐藏的真相。

        看到妈妈桑走进店里，我也来到了不远处的宾馆里，很巧的是就是那天发火灾那家宾馆的隔壁，墙上还有没有修复完整的火灾痕迹，监听器打开，可以听到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偶尔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喂，是小李么，出事了，栗子的朋友找上门了，我怕过几天警察过来问我那个女人的事儿，怎么办啊”，妈妈桑慌张的语态让我肯定了一个事实，杀死栗子的人就是这个神秘电话背后的人。而且电话的内容越听越令人震惊，这个男人是这家店的熟客，妈妈桑不仅认识他而且关系不简单，我用笔记录了几个关键信息，男，有钱，特殊的爱好（SM爱好者），妈妈桑的熟客，然后还把刚刚的对话录了下来，留作证据，谈话的最后我听到了最愿意听到的消息，今晚七点，xx 路xx酒店不见不散。计划离我预想的越来越近，我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面对一个暴怒同时保存二十分逻辑思维还有理智的狩猎者，这些被狩猎的猪猡一个也跑不了。

        夜幕降临，狩猎开始，我借来朋友的车在酒店停车位等待着，六点半，妈妈桑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走进了酒店的一个包间，天字101号房间，能在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不一会儿，一个衣着得体的男人也走进了包间，“神秘客”，姑且就这样称呼他吧，身高180左右，体型看起来健壮有力，看得出来是长期锻炼，脸上棱角分明，打破了我对杀人者之前所有的主观判断，由于谈话是在包间里面进行的，我也不好打草惊蛇，于是在酒店门口的车上耐心等待，大概一个钟头，妈妈桑笑着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纸袋，鼓鼓囊囊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大概都是钱吧，黑色的金钱交易背后掩盖不住人内心的贪婪。

广州记忆（伍）

        有的人一生注定就是为了某些冥冥之中的事情而活着，当他面对现实，面对抉择的时候，会满身热血，用一腔孤勇愤然前行哪怕背后尸山血海万骨枯。

        毒蛇是最危险的捕食者之一，吐着信子，在伪装的保护色里，伺机发动致命一击，接下来几天我就像一条尾随在他身后的蛇，不知不觉中也收集到了很多有用信息:李舒墨，男，36岁未婚，某跨国公司CEO，资产千万，上班时间每天九点到五点，作息时间稳定，周六周日会到特殊场所留宿，为人谨慎小心，标准的“笑面狐”

类人。

      意外突发，我的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那边是一位30多岁的男声，浓重的东北口音，他说他是栗子的哥哥找我有点事情谈谈，于是就约在晚上九点夜市大排档见，第一印象就是混社会的，满臂的纹身，头发剃光看得见青色的头皮，说真的有些害怕，可两杯白酒下肚话匣子打开了，喝着喝着他就开始说起他妹妹栗子的事了。

        在大汉的故事里，栗子是个特别懂事的妹妹，逢年过节留给爸妈寄钱寄礼物，电话更是少不了的，父母那边已经瞒过去了，他不想让爸妈知道这个噩耗，所以选择孤身来到这个城市独自面对这份痛苦，最后他问我有什么打算没有，我想了很久才敢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我看到了栗子大哥肩头的关公纹身，黑道上有这个说法，纹身不要纹关公，因为如果不够讲义气的话，会第一个被砍死的，所以我奔着这个想法选择去相信栗子的大哥，让我这个疯狂的复仇想法多了一个参与者。

        栗子大哥听完了所有计划步骤，浑身在颤抖，眼球中冒着火花，最后咬牙告诉我他希望做最后步骤的执行者，说白了是计划的殉道者，我不同意，我很执着地告诉他，你有父母，而且栗子走了，所以殉道者不该是他，作为第一个知道这个真相的我更应该去完成这个使命，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最后的抉择居然是酒后的一个啤酒盖决定，正面是我，反面是他，命，都是命，凭天来抉择，复仇，即将开始。

广州记忆（陆）

      屠夫手上满手的鲜血，他的心脏却一直在跳动，热泪盈眶，之后开始迷惘。

      经过几天的计划，我和栗子大哥换上了一套新衣服，骗过保安，顺利开车进去了高档小区，车子也是租来的，一切顺利，我躲在后备箱里，栗子的大哥抄着一根铁棍杀气冲冲走向了李舒墨家门，简单粗暴的蹲守袭击，然后把这个人渣拖到了后座，驱车离去。

      望着越来越远的城市，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凡是有阳光的地方必然阴影，我很后悔没有保护好栗子，让她无助地被黑暗侵蚀，不过我相信报应，原原本本的我都会还给那个人渣，祭拜栗子在天之灵。

        在郊区外的一个小屋里，李舒墨被捆地严严实实的，不时地能听到他支支吾吾的叫声，这次复仇计划很简单，第一项就是黑暗处理，房间的每一个缝都被封住，没有一丝光线透入，人在黑暗无声的环境里最容易暴露出本性，孤独无助，这是审判，来自黑暗的审判。

        第一天，小屋里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一日三餐还是给他准备的，不能便宜他，让他就这样解脱了，饮用水也有，晚上还有咖啡，虽然是强行给他灌下去的咖啡，味道真的很独特，是我参照《金钱帝国》里面的“咖啡肥料”买的，很难喝，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弥漫着各种各样的气味。

        第二天，他在呐喊，神经已经开始崩溃了，没人和他交流，他痴狂的样子让我笑了，一种病态的笑，也许我也病了，被复仇之心蒙蔽了双眼。

        第三天，精神彻底失控，他不再说话了，很安静，最多低喃一句“杀了我”，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该把问题提出来了，晚上，房间点着150w的浴霸灯泡，房间顿时亮了，透过黑布，他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光明，可被强光刺激，他的双眼极度地不适应，只能把头低下。

        此时栗子哥喘着粗气，满眼血丝，“把你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老子说出来，少了一件老子打断你的腿”，李舒墨是胆大的人，他敢杀人，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生活，可这种人又很怕死，很矛盾，却又不难理解，旁边的录像机记录李舒墨的每一句话，我站在一边不出声安静地听着，杀人抛尸，打通警方后门，让这件事情石沉大海，面对内心最深处的害怕，他交待了一切。

        栗子大哥最初的想法是杀了这个畜生，不过被我劝下来了，杀人是一辈子，伤人是三年，孰重孰轻，而且父母还在，那天扔啤酒盖就是决定谁去自首抗下故意伤人的罪名，最后结果是他，而我则需要在他坐牢这几年照顾他的父母，铁血峥峥的汉子到最后还是答应了。

        审判继续，折磨肉体，折磨灵魂，问完了所有的问题，也用录像机记录了下来，复制保存，寄了几份给公安局，同时也有我教栗子大哥写的自首信，大概这几天广州警局的天就会变吧，每天准时准点泼冷水，刺激他，栗子哥也用拳头使劲照顾这个人渣，最后还用手术刀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很直白地说，这个人已经彻底是废人了，精神和肉体上都遭受了摧残，没日没夜的冷水，刺激着他的每一个感官神经。

        最后一天，栗子哥把浑身血迹的7人渣扔到了医院门口便去了警局自首，很快就震惊了整个城市，为妹妹复仇，残忍背后的血色温情，人渣李某某，这样的字眼在报纸，新闻，贴吧上不断出现，而作为参与者地我一边在观察着事情的发展，一边还在和栗子的爸妈联系，说栗子哥在外面找了份工作暂时没法回来，谎言真的很脆弱无力，但是这几年只能靠谎言来稳住二老。

        网上对整个复仇计划的评论都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看到这里不禁开始自嘲起来，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当好人，坏事做成这样也是不多见的，复仇结束，李舒墨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出院后等待着的他是公正的审判，而栗子哥也被判了三年，三年牢狱之苦，兄弟多多保重，天台上散落着自己喝过的啤酒瓶，感觉浑身的束缚被解放了，明天也许会更好吧，绝望过后，希望的种子在这一夜被播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