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设定,后期有生子
极度OOC
财主家的傻儿子馕×流浪戏剧艺人辫儿
副cp可能会出现:良堂、祥林(只是可能哈…)
勿扰真人,不喜勿入!!!
勿扰真人,不喜勿入!!!
勿扰真人,不喜勿入!!!
清政府被推翻以后,担惊受怕的老百姓们又赶上了维新革命的国民政府。坐在紫禁城金銮宝座上的皇帝没了,接替他的是民国政府的大总统。
改朝换代,新老交替又赶上日本鬼子侵略,整个中国一时间动荡不已,老百姓们为了生活,很多便不得不离开生长的家乡,开始过起了颠沛流离四处漂泊的日子。
张云雷便是这群不得不背井离乡,北上讨生活的百姓之中的一员。他今年不过十七岁,从小学戏的他天生有一副好嗓子。再加上生来长相俊俏,身形修长,身段优美,在家乡天津卫时,小小年纪便成了班子里的台柱子。可好景不长,各地军阀混战,又赶上天津卫被日本鬼子霸占民不聊生,他只有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乡,来到了北平城。
兵荒马乱的年月,张云雷一个年纪轻轻的外乡人,又是个格外出挑扎眼的坤泽,正规一点儿的戏班子不收他是怕他这副皮囊招来小鬼子或是军阀生出祸端。而不知根知底的草台班子,他本身又不敢去。再加上除了唱戏唱小曲儿之外张云雷并没有其它任何手艺,以至于他在北平城的生活起初并不易。
为了不饿肚子,张云雷只能想尽各种方法隐瞒自己是个坤泽的事实,又尽量把自己乔装打扮成中庸以便在街头巷尾卖唱为生。日子过得清苦也就罢了,只是这样朝不保夕还要努力隐藏自己真实属性的日子,不知何时到头。眼下的生活让年纪轻轻的张云雷慢慢开始对往后的日子没了憧憬与希望。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两个月前,饿了三天肚子的张云雷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路过的一支同是天津卫逃难来的草台班子的班主郭德纲看见了奄奄一息的他,硬是从自己牙缝儿里省出了一个珍贵的白面馒头塞给了他,这才得以让年纪轻轻的他继续活下去。
这个两年前从天津卫逃难来到北平城的草台班子一共七八个人几乎都是班主的徒弟,除了几件缝补多次的戏服和几把乐器之外,再没有了任何其它的家当。说来也巧,就在头几天,班子里唯一撑得起台面的角儿被市长撸去做了姨太太,自此没了撑得起台面的艺人。郭德纲本来也是唱戏的名角儿,不过岁数大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好在这下认识了同是靠唱戏唱小曲儿为生的张云雷。就此,张云雷便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这个郭家的草台班子,和郭德纲一起从宣武区天桥一带来到了海淀区蓝靛厂一带继续靠着唱小曲儿为生。
杨九郎家就住在蓝靛厂一带,有事儿没事儿就爱跑去听戏听小曲儿的他,就是在这时认识了台上声音像缎子似的张云雷。
要说起杨九郎,整个海淀区,乃至整个北平城的人都对他有所耳闻。
杨家是北平城的大户人家,打明朝起就做着药铺生意,还是朝廷钦定的药材供货渠道。这药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杨家,到了兵荒马乱的民国,虽然没了往日的风光无限,但是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大业大就算躺着吃也吃不尽的杨家,在北平城依旧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杨家老爷夫人,辛苦了多半辈子,留住了祖宗的家产和生意,本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可是就是这样家底殷实的人家,也有那愁人的事儿。作为杨家九代单传独苗的杨九郎,就是那个杨家姥爷夫人头疼不已的缘由。
杨九郎作为一个男性乾元本来就生得周正,人高马大身强体健。又和其他纨绔子弟不同,小小年纪就被杨家送去了国外留学,苦学多年后回国,也算是个有知识有文化适应了新政府的新青年。本来这北平城有不少人家都憋着想把自己的子女许配给杨九郎做老婆,杨九郎却一心扑在家族生意上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一来二去就耽误到了快要二十岁的年纪。
快要二十岁的年纪在那个年月,还没有成亲,已经算不多见的事儿了。再加上本身杨九郎自身条件和家庭条件相当优越,所以便成了人们口中的“钻石王老五”。可好景不长,回国不到两年时间的杨九郎,还没来得及过二十岁的生日,一场意外就把他的人生轨迹全部打乱了。
那日杨九郎跟着药铺的雇员去山上采集草药,谁知一脚踩空就从山坡滚落了下去。后来经过中医和西医的轮番医治,杨九郎的命终于从阎王爷手中夺了回来,可却自此落下了个痴傻的毛病。
从此以后,留洋回国本能说一口流利洋文的知识新青年,便脱下了那身标志的洋装,穿上了长袍大褂又戴上了瓜皮帽,变成了北平城有名的傻子。
那些曾经抢着和杨家结亲的人家全都销了声匿了迹。这门当户对的人家看不上傻乎乎的杨九郎,害怕自家孩子嫁到了杨家受委屈。杨家老爷夫人又害怕给杨九郎找个贫苦人家的子女,专是为了图杨家的财,老两口百年后自家的独苗受媳妇儿的欺负。高也不成,低也不成,杨九郎的婚事就一直耽搁到了他快要二十一岁的年纪。杨家姥爷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能天天看着自己的独子这么傻乎乎乐呵呵地活着。
杨九郎变傻之前,因为从小在外留学,所以更喜欢洋人的新鲜玩意儿,爱听的和嘴里哼唱的也都是洋人的歌剧。可自打他出了意外变傻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开始专往唱戏的园子里跑,最乐意听的也变成了传统戏曲和小曲儿。而这一跑就跑了小两年。
再后来,张云雷跟着郭德纲一行人来到蓝靛厂一带唱小曲儿,杨九郎就成了他的忠实观众。他是真捧张云雷,只要今天张云雷登台献唱,杨九郎就必定会带着自己的小跟班来到园子里支持。这一来二去,俩人虽然台上台下没说过几句话,但也算是熟人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杨九郎对张云雷的心思,张云雷也不是瞎子,只不过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两人地位悬殊,况且他本就没有想过嫁入豪门做个吃穿不愁有人伺候的阔太太,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起了杨九郎的殷勤。
杨九郎见张云雷处处躲着他,就算他傻,也开始着起了急。在连续不断地听了张云雷唱小曲儿的第一百天后,一群下人也拦不住,又哭又闹的杨九郎终于和自己的爹娘说出了心里话——他要娶张云雷做媳妇儿,现在就要,马上就要,无论如何也要娶他过门!
杨家老爷夫人犯了难,这张云雷是逃难来的外乡人,没人知道他的根底。再说这个年月,别说在草台班子唱小曲儿的张云雷,就算是大园子的名家也就是个下九流登不上台面的戏子。他们的宝贝独子杨九郎虽然人傻了,但是杨家的家业和名声还在,如果真把张云雷娶回了家,怕是难免遭人口舌。
可谁都拗不过杨九郎,杨家老爷夫人没了办法,只得先找人私下确定了张云雷确实还没有婚配,便硬着头皮派了媒婆去向班主郭德纲提亲。
郭德纲看着杨家派媒婆送来的各种提亲用的礼品,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杨家是大户人家不假,但谁都知道杨家的少爷是个傻子。张云雷虽然跟着自己的戏班子没有多久,但自己的亲生儿子郭麒麟和张云雷年龄差不了几岁,郭德纲是真把无依无靠的张云雷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
晚上,张云雷唱完小曲儿下了台,帮着大家一起收拾东西,转脸就看见了堆在角落杨家送来的提亲礼品。
郭德纲愁眉不展地招呼张云雷过来,一老一少单独坐在屋里,他愣是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生,您有什么话就说吧。”张云雷倒是先开了口。
郭德纲摇摇头,“那些礼品是…杨家派人来向你提亲用的…”一向心直口快的郭德纲,此时倒是变得不善言语起来。“你…”
“先生是要赶我走吗…”张云雷顿时慌了神儿。他虽然在郭德纲这里过得依旧清苦,但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自从跟了郭家的戏班子,师兄弟们和睦,班主郭德纲又待他是真心的好,还教了他不少唱戏唱小曲儿的本事,多年没有体会过家庭温暖的张云雷也算是个有人疼有人爱有家的人了。可现在郭德纲说到了杨家向自己提亲送来的礼品,怕是要把自己轰走了,不免心里难过起来。
“不,云雷你不愿意,我就去回了这门亲事罢了。你是我郭德纲班子里的人,就是我的家人,我定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家人赶走。”郭德纲拉住张云雷的手,“我们云雷长得俊俏,等过些日子,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先生别赶我走,我愿意一直跟在先生身边,终身不嫁,和师兄弟们一起卖艺为生,为先生养老送终。”张云雷说得诚恳,眼里早已充满了泪水。
“好孩子,不说了,以后都不说这事儿了。只要你愿意就一直跟着我,以后我都不会再拿这事儿剜你的心窝子了。”
郭德纲到底是心疼张云雷,自己背了黑锅,亲自去了杨家回了这门亲事。他就说自己还指着张云雷唱戏唱小曲儿挣钱,不能随便放人。
娶不上张云雷做媳妇儿的杨九郎,得知消息又是一通哭闹,还因此大病了一场,很久都没再出现在台下。
这日子终究还得过下去,杨九郎消失以后,张云雷依旧是那个靠唱小曲儿为生的卖唱艺人。没有大富大贵锦衣玉食,但总归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挣到了钱糊口,虽然每日为生计发愁却活得踏实。
但是那个年月,长得漂亮到底不知该算好事还是祸事。前脚走了杨九郎,后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经常四处撸人回家做姨太太的市长就又把主意打到了张云雷的头上。
已经五十多岁的市长已经娶了十几房姨太太,却还是色心不改。张云雷的年纪与他差出了一辈之多,他却也想撸回家中。张云雷自是不肯,但市长却不比杨家做事体面,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不肯也要把人撸走的市长,派去的人被戏班子里的一帮替张云雷出头的师兄弟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待对方灰头土脸地离开后,郭德纲就察觉到北平城是待不下去了。可一行人还没来得及逃走,市长手底下的人便联合警察局再次来找上了张云雷和整个戏班子的麻烦。
郭德纲被警察用洋枪顶着脑袋不能动弹,白天几个替张云雷出头的师兄弟也被市长的人马全部控制住,一动也不能动。
张云雷一个靠唱戏唱小曲儿为生的艺人,又是坤泽出身,本身就身体消瘦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又寡不敌众,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去和按着自己的那帮人高马大乾元属性的警察们去抗衡。
“我答应他,我给他做姨太太。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先生和几位师兄弟。”张云雷被按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哭哑了嗓子也于事无补,最终只得妥协认命。
“现在想给我们市长做姨太太了?呸!晚了!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市长的跟班上来就狠狠地啐了张云雷一口,“这回我们市长和警察局苗局长也是替天行道。你奸污了火器营村开大烟馆的宋老三家的独生女大莲,害得人家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被污了清白,跑去了清水河投河自尽。现在我们市长和苗局长是替宋老三两口子伸张正义,捉了你这淫贼上街游行示众,最后再一枪崩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根本不认识宋老三,我也根本不认识大莲。”张云雷一脸的惊慌失措,“你们不能无凭无据随便乱抓人。”
“官爷你行行好啊!他岁数还小,宋老三家的大莲姑娘已经投河自尽两年多了,这个住在附近的街坊都知道。何况那时候云雷还没来北平城啊。”郭德纲哭得凄惨,“官爷…”
“闭嘴!你这是说我们局长和市长随便给他安排罪名了?!”警察顶在郭德纲额头的洋枪又使了使劲。
“你们这分明是在故意刁难这孩子啊!为何你们的心肠如此歹毒,要随便污人声誉…”郭德纲挣扎着,“何况宋老三家的大莲是个坤泽,这孩子也是个…”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张云雷是个坤泽?”市长的跟班用洋枪杆子挑了挑张云雷的下巴,“谁知道他是不是装成坤泽去污人清白。长得白净生得俊俏的不见得就是能揣小崽子的坤泽吧?”这人笑得张狂,“要不让屋里乾元属性的弟兄们拖进去轮番试试,要是坤泽,睡一回就知道了。这大半夜的还要出来工作也是不易,也算给兄弟几个谋取点儿福利。”
“你不是人!!!”郭德纲激动起来,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这是为了他好,这样也算是给他验明正身,回去好替他在市长还有苗局长面前美言几句不是?”市长的跟班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一旁早就按捺不住的手下,示意他们把张云雷拽到里屋去乐呵乐呵。
张云雷拼命地拽着桌子腿不肯撒手,可他的身体实在太单薄,被几个乾元属性的壮汉拉扯着,没几下就脱了力,像块破布一样被使劲拖着往里屋走。
一时间,只听得满屋子都是张云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郭德纲拼命挣扎起来,却被一脚踹翻在地。几个徒弟见状,为了保护师父,也挣扎反抗起来。眼瞅着两拨人扭打成了一团,场面一度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
“谁敢动我媳妇儿!!!谁动我媳妇儿老子和他拼命!!!”怒气冲冲踹门就进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消失了很久的杨九郎。他带着一群杨家的家丁就冲进了早已打做一团的郭家。“媳妇儿,你人呢?你家男人来带你回家了!”杨九郎也不管面前这群人是敌是友,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在舞刀弄枪,掀开身前的长褂迈着大步就往里屋走。
屋里,被几个乾元按在土炕上的张云雷衣裳都被扯破了,露着半截肩膀的他嘴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看到这样的场景,可是把杨九郎给心疼坏了。他把张云雷放心里,一直觉得这长得好看声音好听的人儿,看着就像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可现在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神仙”被坏人给欺负了,杨九郎的火就腾腾的往上冒。“滚蛋!!!”
刚才还按着张云雷,想要逼他就范的几个人,一时间倒是有些懵了。他们心想,眼前这个戴着瓜皮帽穿着长袍大褂的傻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敢这么和他们说话。
“我叫你们都给我滚蛋!!!”杨九郎这回吼得更大声了。
“你他妈…”
“还不赶紧闭嘴!这是杨家的少爷,总理大人也得给点儿面子。”市长的跟班一进屋就劈头盖脸的斥责了一顿坐在土炕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几个手下们一顿,又赶忙和面前的杨九郎作揖赔起了不是。“杨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管教手下无方,才差点儿酿成了一场天大的误会…”
“误会?你把我媳妇儿的清白当做误会?”杨九郎皮笑肉不笑,走到土炕前,顺手拿起一旁的花被面儿就把露着肩膀的张云雷裹得严严实实。“信不信老子把你们眼珠子都抠出来?!”
“杨少爷,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们真不是故意刁难少夫人的。您瞧…我该死!我真的该死!我怎么这么没眼力价儿…”市长的跟班一看杨九郎是真的生气了,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抽自己大嘴巴。
而那几个连滚带爬下了土炕的手下,也赶忙跟着有样学样地抽起了自己的大嘴巴。
“滚滚滚!赶紧滚!!!别再让老子看见你们!”杨九郎大手一挥,脸上是一脸的愤怒与厌恶。
刚刚还在郭家兴风作浪的一群人,没有两分钟的工夫就赶紧迅速离开了这里。
郭德纲此时还瘫坐在地上,几个受了不少皮外伤的徒弟们赶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扶起了他。而他现在最惦记的,就是里屋刚刚差点儿被污了清白的张云雷。
一群人呼啦啦地进了里屋,见张云雷坐在土炕上被裹着花被面儿默默地掉着眼泪,而杨九郎就这么搂着他,郭德纲倒是暗中松了口气。
“郭班主,实在抱歉,我们来晚了。”说话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看着杨九郎长大的杨家老管家于谦。
自从两年前郭德纲逃难来到北平城,因着两人兴趣相投,很快就成了好友。这次杨九郎能够突然赶到郭家救了张云雷的清白,也多亏了郭德纲提前和于谦垫了话,说是张云雷被荒淫无度的市长看上了,硬是要娶他回家做姨太太,愣是让自己的几个徒弟把市长派来的人给打跑了。于谦把郭德纲的话记在心里,想着这市长实属小人,明面儿上为了名声不会大张旗鼓地做尽坏事,但是背地里绝对轻饶不了张云雷,他便留了个心眼儿小心提防着。夜深人静,杨九郎的跟班周九良就跑来禀告于谦,说是市长家的人连同警察局的一帮子警察直接向着郭家聚集了过去。于谦心中暗想不好,赶忙叫了自家少爷杨九郎,又安排了一些杨家家丁,一群人这才赶到了郭家。
“于先生,我何德何能让您和我道歉。您这样说,岂不是在折煞我。”郭德纲眼里还带着泪水,刚刚被警察当头给了一闷棍,现在脑袋还发着昏。
“媳妇儿,你没事儿吧?你别哭,别哭。”杨九郎有傻病,其实压根儿闹不清楚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可他单只是看着张云雷哭得梨花带雨,就心疼得不得了。傻乎乎的杨九郎,小心翼翼想要伸手摸摸张云雷那张满是泪水的脸颊,可对方却害怕得挣扎着只往那土炕角落里缩。“媳妇儿…”
“少爷,您不能这么说话。”于谦无奈地摇头,又赶忙和周九良拉开了硬要往张云雷身边凑的杨九郎。“您这样会吓着张公子。”
杨九郎听不明白于谦的话,他看看于谦又看看缩在土炕角落的张云雷,愣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句:“我为什么会吓着我媳妇儿?”
“少爷,那不是您的媳妇儿…”周九良想要解释,可一想到现在的杨九郎跟以前不一样,只是个认死理儿的傻子,便也没继续说下去。
一屋子人,因为这么一闹,尤其还有这么多伤员,早就精疲力尽了。于谦见郭家人各个蔫头耷脑,便命人留下了活血化瘀的膏药,就赶紧拽着杨九郎往院子外走。
杨九郎却不依不饶,一个劲儿嚷嚷着要带自己媳妇儿张云雷回杨家。
等到杨家人终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郭家,郭德纲安顿好了几个受伤的徒弟,便准备单独和张云雷好好谈谈。
“云雷,我有话要同你直说。”郭德纲扶着自己受伤的胳膊,伸手用毛巾仔细地擦干净了张云雷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泥土。“这几天,我准备带着你几个师兄弟去保定府一带碰碰运气。但是你,不能再继续跟着我们走下去了。”
“先生,求您别丢下我。我知道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了大家,我…我…”张云雷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在郭德纲说不能带他走之后就又一次崩了盘。本身泪窝子不算太浅的人,今天好似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一样,一时间顷刻而出。“我想办法毁了这倒霉的腺体和这张脸,以后便不会再有这些恼人的麻烦。”
郭德纲赶忙拉紧张云雷的手,一直在摇头。“孩子,你记住,不论到什么时候万万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性命。”郭德纲是个中庸,并不能完全体会到张云雷身为坤泽的困苦,但作为长辈还是对这个苦命的孩子心疼不已。“听我说,杨家家大业大,有钱自然也可以攀附上衙门口儿做事的官员。你现在怕是已经惹恼了市长那个老贼,若是想要保自己的周全,同样是为了保住咱们这一帮人的性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杨九郎成亲。”郭德纲见张云雷一直在咬着嘴唇拼命摇头,只得硬下心肠继续说:“算我求求你,我们草台班子生活不易,麒麟岁数还小,我总不能赔上性命和你赌这把。听我的话,和杨九郎成亲吧。我能看的出,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喜欢你。”
“先生…”
“我们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下九流,总归生若浮萍。想要保全自己,就要懂得找个背景强大的靠山,而杨九郎背后的杨家,以后就是你的靠山。”郭德纲心疼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张云雷,伸手摸摸他被打肿的脸颊。“多漂亮的孩子,你本就应该生在富贵人家,而不应该吃这么多的苦…”
郭德纲的一番苦心,张云雷怎能不知道。他若是现在还一意孤行,非要跟着戏班子一起迁到保定府,没准儿大家都要受到牵连。若是自己能嫁给杨九郎,有了杨家的庇护,自己成了杨家的少奶奶,或许还可以连带着保护郭德纲和戏班子里其他人的周全。
“先生,我嫁…只要那杨九郎愿意,我没有任何异议。”
郭德纲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低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这是在自责,自责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却没有能力保护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的周全。偌大的北平城,竟也没有他们这几个唱戏的的容身之地。
第二天一早,郭德纲便去找了于谦商量杨九郎与张云雷的婚事,托他向杨家姥爷夫人多美言几句。
待杨家老爷夫人同意了这门婚事之后的第二天,杨九郎便迫不及待的从郭家迎娶了张云雷进门。
“张哥哥,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比张云雷小上四五岁的郭麒麟还是个没长开的孩子,那肉乎乎的脸蛋儿,表情天真可爱。
“会的…以后麒麟再来北平城,一定要来找哥哥坐坐…”张云雷低头搂住了送亲的郭麒麟,眼泪早就哭湿了漂亮的嫁衣。
郭麒麟还小,他不知道张云雷为何会在成亲这样大喜的日子里哭泣。
杨家为了不被别人耻笑娶了个下九流的戏子回家当少奶奶,便对外宣称张云雷只是杨家为杨九郎娶的妾。
不过虽说对宣称张云雷只是给杨九郎做妾,婚礼的规模却没有半点含糊。
婚礼当天,杨家请了不少的宾客。张云雷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嫁给了有傻病的杨九郎,就这么潦草完成了人生中的大事。
当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杨九郎,被周九良扶着,依旧双腿打晃。两人推门就进了新房,杨九郎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婚床人穿着嫁衣盖着盖头的张云雷。
“九良,你看我媳妇儿漂亮不漂亮!”杨九郎傻乎乎地笑着,挣脱了周九良的搀扶,歪歪扭扭地就走到了张云雷的面前,一把掀开了盖在他头上的红盖头。“媳妇儿~”
周九良比张云雷还小两岁,压根儿还是个孩子。看着杨九郎坐在床上搂着张云雷又蹭又亲,脸都要红到耳朵根儿了。他匆忙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少奶奶,少爷就交给您了…您俩早点儿休息…您放心,不会有人打扰您和少爷…我…我就先走了…”
张云雷点头,目送周九良出屋关好房门,才扶着醉醺醺的杨九郎,让他躺到床上。“我给你擦擦。”张云雷轻声说,随后就要起身,可杨九郎却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自己怀里。“你…”
“媳妇儿…嘿嘿~”杨九郎闭着眼,喝多了显然是在说醉话。“我好喜欢你…你真好看…你是我媳妇儿…我…”
张云雷半天没说话,直到杨九郎打起了呼噜,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他看着新婚之夜醉酒熟睡的傻子丈夫,心中难免有些惆怅。“我真的要和你过完一辈子吗?”张云雷我伸出自己忻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杨九郎的鼻尖儿,嘴上忍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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