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也就是10月31日晚上，我和另一位同事乘出租车前往殡仪馆悼念一位同事的母亲。殡仪馆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当出租车驶出城市进入郊区的时候，北方巨大的黑夜立刻漫了下来。坐落在北方深秋荒凉原野中的殡仪馆，夜幕下像鬼魅世界设在人间的办事处。
殡仪馆里很干净，但有一种明显是来自死亡的说不清的味道。一个人的生与死.....
在殡仪馆里我脑海里全是我的老娘，我的老娘还健在！我下决心无论她怎样磨人，我都不发脾气。
出租车从驶进市区，仿佛从阴间到了人间。我下了车，冲进家门，为我的老母亲洗，按摩，煲汤....一直忙到深夜11点半，疲惫不堪的我入睡。12点，老娘用她那洪亮的、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把我喊醒，热，换薄被，怎样劝都不行。12点半左右再喊醒我，冷，换厚被。12点50，再喊醒我，开电褥子。1点20，再喊醒，要下地溜达，怎么劝都不行，她的腰疼未愈，但要求我把她放到地下去。一直磨到快两点，我好说歹说同意不喊我。可就在我刚掉进睡眠中，妈妈用尖利的声音把我的灵魂刺破，她说：“你咋不把匣子放开，咱好听听，听听都说啥！”我觉得自己难受得生不如死，此前下的无论妈妈怎样磨我，我都不发脾气的决心被几次从梦中薅出的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击溃了。我声音明显高起来：“妈，你不能天天后半夜不让我睡觉啊，隔三差五你得让我睡个好觉啊！我快让你折腾死了，我死了，谁管你呀？！”
后果呢，养过老人的都猜到了，我直到现在还在收拾旧山河，现在还没哄好哭哭啼啼的老娘。这一宿的觉又泡汤了。这还好办，我又陷入的深深的自责，为什么和自己那快活了一个世纪的老娘发脾气？她已是风烛残年，我咋这没良心，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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