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
睡到自然醒。看手机,天,竟然已近十点。奇怪两猫竟然没叫。某人说,老早就叫过了好吧。嗯嗯,是我睡得太沉。
打开房门,两猫像风一般涌了进来。两双猫眼齐刷刷地盯着我,两张猫嘴此起彼伏地喵喵。好吧好吧,我道歉,为早晨没有听见你们的叫唤,为这个点还没让你们用上早餐。
于是,在两猫率领下,我快步跑向猫粮柜,又再快步折向两家伙的用餐点。当猫粮倒入猫粮盆,两猫立马开始埋头猛吃,我才终于开始拾掇自己。
点击豆瓣时间,又打开蓝牙音响,在梳理洗漱的同时,听杨照的《史记百讲》。被称为“经典摆渡人”的杨照,娓娓道来、深入浅出地叙说为什么要读《史记》,以及如何读懂《史记》,真的让我感觉在某个瞬间“可以离开我们既有的比较有限制的当下现实的环境”(杨照语)。所以,一遍遍,见缝插针,百听不厌。
烧开水,切年糕,诸如此类,都已就绪。然后,某人接过了后面的事。
然后,我去清理猫砂。只一天功夫,砂盆里竟已积了那么多成果,真晕。忍不住开骂——你们倒好,每天玩玩,啥也不干,还吃那么多,又整那么多。被骂的两位此刻已填饱肚皮,懒洋洋一个窝沙发上,一个蹲靠椅上,事不关己地闭目养神。
屋外依然阴雨绵绵。把阳台上密密晾着的衣物作了整理,有的更换了衣架,有的重挂整齐。昨天我去单位值班,某人负责晾晒,然后就晒成了这样。
2、午后
两餐并一餐,完成。打扫清理之类,亦完成。终于,我可以安安静静坐到书桌跟前。那是一切琐杂事物都已撇开后的真正的安静。
忽然,心里就涌起了某种甜蜜——其实,一直以来,我所孜孜以求的,无非也就是这般寂静时光。无事挂心,无人相扰,视野所及,唯书而已。
这些书,这么多年来日积月累层层叠叠的书,几乎每本都是我自己精心挑选,从封面到内容都如此合我心意。置身其中,万般自在,无限慰藉。
当然,此刻,还有两猫在旁。它们不知何时也已随我来到书房,在地板上静静而卧。它们貌似并不粘人,却几乎总是悄无声息与我呆在同一空间,仿佛影子一般。这样的静默相伴,真心让我欢喜。这或许也是我在某种程度喜欢家中有猫更甚过狗的原因。
读玛格丽特.杜拉斯的《写作》。已反复默读三遍,在清晨的地铁上,在深夜床头的灯光下,在午后闲暇时。就仿佛一杯浓郁甘醇的茶,回味隽永。她说:“身在洞里,在洞底,处于几乎绝对的孤独中而发现只有写作能救你。”她还说:“我相信走在街上从来没有谁回过头来看我。我是平庸。平庸的杰作。就像《卡车》那本书中的老妇人。”
从某种角度,我或许也正置身某个洞底。那种无法言说的状态。其实也需要救赎,且清楚知道什么能救。只是,我终究还需要勇气。或可说,还要再等待时机。
而我亦更清楚自己的平庸。走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目,从来如此。这或许亦正是我所追求——喧闹人群,请忽略我。我只想在某个角落,与相识并相知之人随意闲谈。
阅读的间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用蓝牙音响听大壮的《我们不一样》。那旋律,那歌词,都让我无可救药地欢喜。
大嘴又蹲靠椅上了。我每次经过都用手拍一下它的脸。起初它听之任之。后来我一靠近它便发出貌似不开心的叫声,但依然任我拍打。再后来,我懒得拍了,它却开始默默准备,待我再经过时竟然举起一只前爪想回拍我。当然,它落空了,因为这回我没有伸手。它似乎有些茫然。
3-傍晚
厨房里开始飘香。而天光已开始变化。即使是阴雨天气,依然可以清晰感受白天与黄昏的分界。大自然就是这么毫不含糊、有板有眼。
某人喊了声“吃饭了”,随即饭菜便端上来了。红烧鱼块,芹菜冬笋炒肉丝,炒青菜,很好吃的样子。
我们刚落座,大嘴也已占好位置。我说,喂,大嘴,是我们“吃饭了”,不是你。它置若罔闻,依然自顾自端坐,眼巴巴盯着餐桌。好吧,我们仨一起吃吧,一如继往。
所谓一起吃,其实是我们吃,而大嘴看我们吃。只不过,最开始全程都是这样,因为不想因为吃咸的油的影响大嘴的健康和寿命。可渐渐的,终究还是被大嘴垂涎欲滴的神情所征服——管它什么健康和寿命,作为一只猫,还有什么比看到鱼而吃不上更难受的事啊。所以,后来,我们一边吃,一边也会有限度地夹一些鱼肉以及骨头放进大嘴的盆里。
大嘴吃完了抹抹嘴,又继续到餐桌旁端坐。六六也过来转了下,但显然对鱼肉之类毫无兴趣。这是一只猫和另一只猫的区别。
餐后打扫战场的任务照例归我。先清理餐桌,再转战厨房。可以很有底气地说,我干这活算得上出色。当终于让厨房的角角落落都呈现出洁净之貌,心里的成就感并不逊于掌勺的端上一桌好菜。
4-夜晚
给母亲打了电话。她在姨妈家做客,明天随姨夫车去景溪坞舅家。 给我姐也打了电话。她今天很忙,上午出去拜年,晚上在家招待客人。
写了日记《想念小黑》。真的,很想念小黑。四年前的除夕被我和丫从孝丰带到长兴的小黑狗,那么聪明乖巧、对我们万般信任和依恋的小黑,丁酉年腊月二十三不知所踪的小黑。
继续看书。黄仁宇的《中国大历史》。是重读。前段日子已重读他的《万历十五年》。计划今年把他所有的历史类著作再通读一遍。并想着读过以后能写出点啥。
听见六六在洗手间里莫明其妙地喵喵。便喊“六六,你发什么神经啊”,随后见它走了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刚才的叫声与它无关。
不知怎么又想起昨晚。在单位值好班回来已过九点,背着电脑包走在小区里,淋着粘乎乎的细雨,哼着歌。分明又湿又冷,且四周那么冷清,心里却有一种莫明的快乐。貌似感受到了春天的来临。
当然,春天将很快来临,确凿无疑。
很晚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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